路世骁一看她面上那逐渐黯然的表情,便知道她刚才是想岔了,一时间也禁不住有些头疼,只无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会主动认错了,终于肯在我的面前示弱了。”
从前的林楚歌在自己面前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儿头,哪怕知道其中有所误会,也始终不愿意低头和解,脾气硬得让人咬牙切齿,总让他想要将她抓过来好好教育一顿。
然而今天,她却会跟自己说:“我错了。”
他怎么会不开心?
“啊……”林楚歌知晓自己误会,只吐了吐舌头。
路世骁望着她的脸庞,眸光微微地沉了下去。
他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疼惜她,才能够让她感觉到自己现在爱的是她,完完整整的她,是这具身体里现有的灵魂。
虽然表面上她始终开开心心的,像一个没事人一般,然而他却看得出来,她对于自己始终持着一种自卑而悲观的态度,好似跟前的生活在她眼中不过是镜花水月,随时都会就此失去一般。
即使是在坦白以后,她也并没有因此而快乐开心起来,反而愈发的敏感起来。
无论如今过着与从前多么不一样的生活,她却始终是不认
同她自己的。
在她的心中,她永远是那个没有饱饭吃、没有好衣服穿、没有受过良好的家庭和校园教育,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争抢一个馒头而头破血流,自卑又敏感得过分的小姑娘,好像即使如今抓紧了幸福,也一定要随时做好承受失去的准备。
所以,她即使如今已然逐渐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顺从的姿态,也是一种闷闷不乐的顺从。
她像是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幼豹,期望自己能够像是此前那只波斯猫一样乖巧,好让他可以喜欢自己,或者说,可以喜欢得久一些。
但她怎么会知道呢?
无论她是幼豹还是猫咪,他都是想要跟她过一辈子的。
思及于此,路世骁只毫不留情地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她娇嫩的脸蛋,像是一次惩罚。
一直掐到她终于感觉到疼,皱眉喊出声来以后,他才肯松手。
林楚歌如今正忙着伤春悲秋,如今乍然又被掐得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一时间只感觉自己的境遇分外凄惨,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更为凄风苦雨了起来:“你就欺负我了……”
她只说了半截儿,没好意思说出后半截儿话:如果是从前的林楚歌的话,你肯定不会这样欺
负她。
从前的那个林楚歌是不折不扣的名媛,对于自己的一张面皮爱惜得比命都重要,一个月至少约三次美容师上门为她做保养,哪怕是眼角有一丝细纹,都必然是要使得她不惜砸下十几二十万价钱去消除的。
就连娇姐曾经都感叹过,说她虽然不是她见过家世最为显赫的女子,但是却是最舍得在脸上花钱的人。
在这等情况下,动她一下脸,她必然是要跳脚的,哪儿还有机会供得这个男人搓扁揉圆?
不像是现在的自己……平日里如果不是娇姐定时打电话来督促,她甚至都没有一些身为女明星的自觉,根本连护肤都不乐意做。
如若不是继承了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她如今看着梳妆台上那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大抵都不知道它们究竟各自起什么作用。
所以……自己和原主果然还是有所区别的,所以路世骁对待自己和原主也有所区别,似乎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那句带有些酸意的腹诽她只藏在了心中,然而跟前的男人却好似是有什么神奇的读心术一般,如今只闲闲地道了一句:“想要知道从前的事情?”
林楚歌刚想要点头,想了想,却
又用力地摇了摇头,“我都知道……”
那些原主的记忆,她继承也便继承了,但若是由得路世骁如今亲口对她说出来,她恐怕会受不了。
就算是个野孩子,也是会有占有欲和嫉妒心的。
她如今尚且还能够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强烈不平衡,但若是听得路世骁对自己表露出来,她恐怕便要受不了了。
路世骁低眼觑着她如今面上千变万化的精彩神色,忍不住轻轻地弯唇,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好能够暂时制止住她脑内还在持续发散的胡思乱想:“还有你不知道的。”
那我也不想听!
林楚歌在心中暗暗地顶嘴,然而张开口,不由自主说出来的话却是:“那……那你说吧。”
“还记得张兴言吗?”
她想了想,很快便想起来自己重生后睁眼时看到的那个死皮赖脸的男人,不觉皱了皱眉,继而点了点头:“记得。”
一边回答着,她一边也从脑子里搜寻着原主记忆里有关于张兴言的片段。
如此一仔细回忆,她才发觉,原主的脑子里有关于张兴言的片段,着实是太多了。
相比起来,有关于路世骁的记忆,倒真的是少得可怜。
张兴言是这具身体
的原主上大学时期的恋人,曾是学生会主席,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故在大学期间很受女孩子的喜欢,自然,从前的林楚歌也不例外,并且得到了张兴言的猛烈追求,自然顺利地在一起了。
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