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地方?路世骁的态度会这样的慎重,如今还在这个杂事繁多的关头来,也要先领自己过去?
林楚歌心中有所疑惑,但见着路世骁面色严肃,到底也没有多问,只听话地跟随着他的脚步过去。
七拐八绕,她眼见得去时路熟悉异常,不觉微微一惊,仔细辨别,才发现那正是通往禁闭室的道路。
路世骁的禁闭室从不让任何人进入,没有人知道那间屋子里头究竟布置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在每一个路世骁发病的夜晚里,在那间小屋子里经受了如何的折磨。
她屡次路过那间屋子,都从未动过进去的欲望,因而心中很明白地知道,那是路世骁不愿意让别人触碰的软肋和弱点。
即使她身为他的妻子,也不想要揭开他的这一层伤疤,伤及他身为男人的颜面。
于是她在禁闭室外停住了脚步,看着正在输入密码的路世骁,轻声问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路世骁还没有回应,她已经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想让我进去吗?”
爱一个人,就应该接受他所有的样子,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唯一的便是……他是否已然做好将
他最为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这样公开在她眼前?
输入密码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男人回过身来看她,眼眸深深,里头藏着几分探量:“你害怕我吗?”
“我不害怕。”林楚歌用力地摇了摇头,望着他的眼睛清亮而明净,“我只是怕……你还没有足够相信我。”
此前的交流之中,虽然她相信路世骁的情意,但是也能够感觉到他对于自己始终有所保留。
比如自己此前昏迷时听到的那段不知所云的对话……
比如他为什么会莫名地爱上自己……
又比如,路肖农的生母,究竟又是哪个女人……
她对于他有着太多太多的疑惑和困惑,然而却始终憋闷在心里,从不主动向他问及,因而知晓这个男人的性子。
他想说的,大抵总会跟自己主动言明。他不想对自己说得,她去询问,他也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
他明明也深陷混沌囹圄之中,却始终是里头最为理智清醒的人。
就像是此时此刻,路世骁只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忽然间弯了弯色泽浅薄的唇角,轻而坚定地说道:“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话音落罢,他已经输完了密码的最
后一个数字,而后输入了指纹。
“喀拉”一声,那厚重的密码门缓缓地打开了。
第一次来到这种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地,林楚歌下意识地往前伸了伸手,很快就被走在前方的路世骁牵住了手,极为自然地变换成了十指紧扣的手势。
她低眼望着两人紧紧牵着的双手,心中某处不安之地,也终于稍稍地平静了下来。
只要他相信自己,她永远不会害他,这便好了。
心思落定,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来,环视了一眼禁闭室的内部。
出乎意料的,这间禁闭室并不如她此前想象中的广阔,只有大约三四十平方的空间,一眼便可以望到底,甚至不如路宅里任何一个厕所来得大。
禁闭室内铺满了厚厚的隔音板,用以隔绝从里头传出的声音。
即使如此,每一次从禁闭室内传出的嚎叫声却还是那样的清晰惨烈。
可想而知,实际发生在禁闭室内的声音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然而林楚歌很快便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她此前已经见识过路世骁的狂性人格出现的时候,虽然发出来的声音如同野兽,但是也从来没有像是此前她从禁闭室外听到的
声音那样惨烈恐怖。
难道是在这间禁闭室内发生了什么,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思及于此,林楚歌不禁将视线聚集在了一处。
这间禁闭室里也并没有安置什么东西,只在正中间设有一把造型奇怪的椅子。
仔细看过去,那椅子的把手处设有皮带和精铁打造的双重手铐,这样的装备在椅子下方也可以窥见。而椅子的上方有一个约莫能够盖住半个脑袋的仪器,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造型繁复古怪,隐隐约约透出森冷气息的椅子,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略微有几分发紧。
这个造型,分明是刑具一类的东西。
为什么在禁闭室内会独独放一样刑具?难道在他关自己禁闭的时候,就是用这个来折磨自己的吗?
她禁不住缓步走了过去,摸了摸那冰冷的铁铐,颤抖着声音开口问道:“这是……”
路世骁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地握紧了她那冰凉的手指,一边淡淡地回应道:“用来找回自己的东西。”
说着,他已经伸出了手来,摸向了上方那个半球体:“这是用来给脑部通电的,可以通过反复电击来让受刑的
人意识模糊。电流我已经设置过,会根据人四肢活动的频率来增强减弱,不会到伤害身体的地步。就算是有,也并不是特别的厉害。”
分明是这样残酷的刑罚,他的语气却是这样的云淡风轻,像是在叙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