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东满的这一声着实太惊天动地,使得徐瑞萍赶忙警惕地放低了声音,警告道:“行了行了,小声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万一让你爷爷听到了……”
闫东满本就因而上回在路世骁面前被林楚歌将了一军而生气,如今更是收不下来,被训斥以后,反而更为不管不顾地拔高了声音:“这是我自己家,我凭什么不能够说话?我不能够说话,难道那个赔钱货就有资格说话?”
徐瑞萍望着女儿那紧咬得发白的唇瓣,脸上也不禁掠过几分心疼,只走近了她,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好了。妈妈也知道你心里不平衡,倘若当初嫁给路家的那个是你……你就也不必那样辛苦了。”
听到这里,林楚歌不觉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朝旁侧的路世骁轻轻巧巧地递了个眼色。
看到了吧?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蓝颜祸水。
她本也没有多生气,毕竟早已然知晓了这对母女都不存着什么好心眼。
既然在背后都已经坏事做绝,如今两人在背后说说自己坏话不也是情理之中么?
然而身边的男人显然将她这么一眼会错了意,只当她是想兴师问罪,只铁青了一张俊脸
,咬牙切齿地沉声解释:“我从来没有想过娶她。”
虽然路肖农平常总跟自家爸爸对着干,然而如今在意识到外敌当前后,还是急急忙忙地统一战线,奶声奶气地添上了一句:“爹地才不会看上这样俗气的女人。”
林楚歌噗嗤一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鬼机灵。”
徐瑞萍还未意识到与她们仅有一墙之隔的一家三口,如今仍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也怪你爸爸,就是个不中用的,含辛茹苦服侍了老头子这么久,老头子这还记挂着赔钱货那一家呢,连带着我们娘俩儿也要一起受苦。辛辛苦苦这么一辈子,最后估摸着连老头子的遗产都分不到半毛!”
“爷爷的遗产难不成真的会给那个贱人!烂货!”闫东满不服地尖叫起来,素手紧紧地攥住了桌布,险些要将一桌好菜都掀翻。
听到这句话,林楚歌那原本还算轻松的神色陡然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也感觉身边的男人气压陡然一降,眼神陡然锐利冰冷起来,显然也动了怒。
自然,两人生气的点截然不同。
林楚歌生气的是,闫老爷子尚且健在,这对母女便开始算计起遗产一事来,嘴脸未免
太过难看。
而路世骁生气的,自然是那“贱人”二字。
他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两个不入流的女人用这种肮脏的字眼指指点点了?
“你当妈是吓你的呢?”徐瑞萍越说越起劲,语气也越发尖酸刻薄,“此前妈是没忍心告诉你,早在老头子病倒那次,以为自己活不久了,在病床上就找咱们家的律师来立遗嘱了,说是要将这栋家宅留给林楚歌呢!”
闫东满面皮倏然一白,语气颤抖起来:“这……怎么可能!”
“也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自己亲孙女不管不顾,倒是把财产留给一个外孙女?”徐瑞萍从鼻尖哼出一声冷笑,“我看啊,就是怕那个赔钱货被男人玩烂了,最后被赶出路家,才会这么费心贴补着!”
“那……那该怎么办,如果这栋房子没了,我们……”
“你别怕,那份遗嘱……”徐瑞萍顿了顿,语气陡然阴狠了起来,“妈是不会让它有见天日的那一天的。”
虽然徐瑞萍刻意压低了声音,然而其中的森冷意味还是使得林楚歌心中微微一惊。
她不怕正面的交锋,毕竟凭借她的身手,天底下能够打过她的人只存在少数。
唯独是暗地里的冷箭,才是最防不胜防的。
她当初,可不是被自己最信任的手下给害死的么?
路肖农虽然还不能够完全领会那母女两谈话的内容,却也知道那对母女对林楚歌没安好心,当即也有些义愤填膺,却又马上想起了林楚歌,只担忧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咪,你别生气……爹地和我都一定会教训她们的!”
说罢,他还举起了小拳头,好似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林楚歌笑了,俯下身子来,抱起了路肖农,对着那对黑葡萄似的眼眸,一字一句轻声道:“放心,妈咪不生气。妈咪如果真的生气起来,后果很、严、重。”
母子两正小声笑闹着,忽而听见饭厅方向又传来了一把苍老的声音,有些严肃:“都在说什么呢,我在三楼都听得见你们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正是闫家老爷子。
“爷爷!”
闫东满在娱乐圈也算摸爬滚打数年,翻脸比翻书还快,几乎是在听到闫老爷子声音的一瞬间,便将脸上的乌云迅速尽收,转而如同一只欢快的花蝴蝶般小跑到了闫老爷子旁边。
一边搀扶着闫老爷子下了楼来,闫东满一边笑着解释道:
“我和妈妈正在说,爷爷今天怎么让人做了这么丰盛的一大桌子菜,闻着就馋!”
闫老爷子上了年纪,听力也不灵光了,自然没听到饭厅里的两人方才都讨论了什么,如今听到这话也只是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语气难掩欣慰,“你姐姐她许久没回家了,今天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