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县贝村的那场地震,给苏缱留下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只要提起半点跟宋思盈有关的人或事,都会让她陷入崩溃。”
“那晚齐太太约见苏缱,就已经让她昏睡到现在还没醒,如果是你出现在她面前,你想想会发生什么?”
“当初你抛下她们母女不管,时隔这么多年,你还想轻而易举地认回苏缱?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在南骁走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每一句话都在齐以宏的耳边回响,以至于林娅音推门出来走到他身边还没有察觉。
“以宏。”
林娅音的手刚搭上齐以宏肩膀,就看见他惶恐不安地抬头看来,眼里的愧疚还没来得及掩去,像一记闷锤砸到林娅音的心上。
“南先生跟你说什么了?”
齐以宏看着她好一会,垂眸看向早就凉透的茶水,声音透着强烈的无力感,“他让我暂时不要去认缱缱。”
林娅音疑惑,“为什么?”
“缱缱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是那场地震留下的后遗症,她暂时不能接触跟以前有关的事情……”
齐以宏用手撑着脑袋,五指陷入短发中,指骨渐渐发白,隐约可见颤抖,整个人像是陷入一种难以挣脱的困境
。
“我怎么会这么失败……犯了那么大的错……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找苏缱……我又伤害了她一次……”
他的声线止不住地颤栗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撕心裂肺似的内疚和痛苦。
林娅音甚至有种错觉,眼前的齐以宏正在往深渊坠下,吓得她慌忙蹲下身,紧紧抱住他,“以宏,这不能怪你,应该怪我,是我没调查清楚,就逼着你回来认苏缱,是我的错……”
回应她的,只有齐以宏拼尽全力压低的啜泣声……
这是林娅音第二次听见齐以宏哭,第一次是因为宋思盈,而这一次是因为苏缱。
林娅音难免感到失落,这就是她们母女两在齐以宏心中的位置。
……
南家大院。
苏缱醒来时,床边只剩下司若朋守着,在他的背后是阳台的大片阳光。
她望着床边许久,终于在白茫茫的阳光里,认清司若朋的脸,“司……司医生,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你都没印象了?”司若朋问。
苏缱微蹙起秀眉,眼神茫然,显然是脑子里完全空白的状态。
对于情况,司若朋早有预料,当下没有多少意外,“忘了就算了,你早上处于昏睡状态,南四爷没把你喊醒
,就把我和于医生一起喊过来了。”
“我早上没醒?”苏缱看向阳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两点。”
“两点……”苏缱喃喃地重复一遍,似乎还想尝试着回忆起昨晚,但脑海里空空如也。
这种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心慌得厉害,“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
“忘了就不要去回想,既然是你本能选择要忘记的事情,那肯定是对你不利的,忘了反倒是好事。”
司若朋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温水,走回床边时,苏缱已经自觉地坐起身,伸出手接过那杯水,“谢谢。”
“不用。”司若朋坐回原位,长腿交叠,整个人显得随性许多,“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有跟南四爷提起过你的治疗。”
苏缱几乎脱口而出,“我没病,我不需要治疗!”
“有没有病,苏小姐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司若朋语气淡淡,“事到如今,我也实话跟你说,在我来临滨之前,我已经看过你的资料,只要你愿意接受我的咨询,很快就能确定病情。”
苏缱依然下意识地否定,摇着头自言自语:“我没有……我没有生病……我很好……”
“苏小姐,以你现在这
种情况,你觉得自欺欺人有用吗?”司若朋眼神格外认真,“我见过不少你这种类型的病人,有的情况比你还严重很多,他们都没有放弃治疗,你为什么不愿意面对呢?”
“我不是病人!”
苏缱一时情绪激动,忘了手里还捧着水杯,双手往上空甩去,杯里的水全数洒了出来,淋了自己一身。
她却是半点不在意,只瞪圆了杏眸看着司若朋,“我不是你的病人!你别用一副对待病人的口吻来劝导我!我说了我不需要医生!你听不明白吗?”
司若朋默不作声地站起身,走向洗手间,从里面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出来,刚递给苏缱,就被她一把推开。
“我不要你管!你现在就给我离开大院!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
“苏小姐,你冷静一点。”
司若朋见过太多病态癫狂的人,此时还能怀有极大的耐心面对苏缱,再次把毛巾递到她跟前,“你才刚醒,情绪不适合这么激动。”
苏缱抬眸看着他,眼眶已然泛红,“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逼着我去承认我是一个神经病?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苏小姐,有些心理病是人
在面对巨大的现实伤害时,大脑产生的一种保护机制,好比蚕会结茧,用一层层细丝将自身包裹起来,等到蚕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