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走廊拐角,南骁才松开手,开门见山地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张松成被他的气势吓得有些懵,愣了一会才反问:“骁哥,你……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一切,宋思盈是什么时候到的县贝村?身边还有没有别人?”
“思盈姐是跟一个男人一起到的县贝村,说是到附近采风什么的,我那会年纪小,也不是很懂。”
张松成挠着脑袋,努力回想那段蒙了尘的记忆,“后来那个男的不知道怎么就失踪了,我问过思盈姐,她只说那个人是去追求梦想了,至于是个啥梦想,我也不清楚。”
“那个男的名字是什么?什么长相?”南骁进一步逼问。
“这……”张松成冥思苦想好一会,脑袋都要挠破一层皮了,还是没能给出确定的答案,“好像是叫什么宏的……我这记性也不太好……而且我并没有见过那个男人,这些都是我妈跟我说的,我记事的时候,思盈姐身边已经带着一个女娃娃了,怪可爱的呢!”
看他这个样子,南骁也没再逼他,换了个问题问:“你知不知道他离开宋思盈多久?”
“知道啊,我妈经常在我爸面前念叨
,说那个男人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大着肚子他都不知道,一心就往外跑,那么多年没回来,肯定是在外面有小三了,说思盈姐是个苦命女人。”
张松成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听多了,才会傻乎乎跑去问思盈姐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到现在我还记得她冲着我笑,笑得可好看了。我就在想了,那么好看的姐姐,怎么有人舍得不要呢?”
南骁皱了皱眉,半晌没出声。
跟前这个男人一沉默,就给人一种无声的压迫感,张松成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问:“那个……苏小姐真是思盈姐的女儿?”
南骁睨了他一眼,“你认识宋思盈这件事,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半个字。”
“啊?为什么?我小时候还陪她玩过泥巴呢,她……”
接收到来自南骁的警告眼神,张松成当即噤了声,悻悻地笑了笑,“骁哥说啥,我做啥。”
说完,他又有些不死心,“那个……我看苏小姐的样子,好像是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她该不会真的连思盈姐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吧?”
“这已经不在你能关心的范围内。”
听出南骁话里的拒绝,张松成没敢再追问,做
了个简单的告别就想着离开,刚走出拐角,身后传来南骁低沉的嗓音。
“千万别告诉她。”
这句话,张松成竟听出些许恳求的意味。
他愣了愣,随即拍着胸口保证,“没问题,我一定保守秘密!”
在张松成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南骁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望着天边汇聚的大朵铅云,太阳在云层背后忽隐忽现,一场大雨缓缓逼近。
耳边呼啸的风声中,隐约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在那人抬手搭上肩膀时,南骁身形敏捷地避开,转身面向来人。
一系列本能的动作,逗得南羡笑出声,“小宝贝,你用不用这么紧张啊?这里算是靠北的边缘小镇了,白家的手还伸不到这里来。”
南骁脸色不悦,懒得搭理他。
“听说缱缱醒了,又让你给打了一阵镇定剂?”南羡靠到窗户的另一边,双手环抱在胸前,“她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羡“啧”了一声,若有所思道:“不记得也是正常,跟她前几次的症状很像,只要是触及过去的回忆,身体就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说真的,要换成我来做选择,肯定也不想记起来那
段回忆,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
昨天回忆的画面,到现在提起,仍有寒意滋生,南羡摇摇头,“不提了,这种事情回想一次就够了。”
安静一会后,南羡忍不住问出口:“你没有别的事情想跟我讨论?”
然而,南骁还是没搭理他,俨然一副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的态度。
南羡每每败下阵来,都觉得在比沉默这方面,南骁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小宝贝呢?
南羡无奈地耸了下肩,主动交代:“刚才我在过来的路上,撞见小松了,他跟我说了你刚才找他的事情。”
闻言,南骁当即露出警惕的状态,“他都说了?”
“你别紧张,是我看小松有点不对劲,才逼问他的,再说了,你不是让他别在缱缱提起而已,又不是所有人都不能说,对不对?”
南骁脸色越发难看,不仅说了,还说得这么详细?
南羡一眼看出他的想法,不由得轻笑,“小松是个老实人,在我面前从来不敢有所隐瞒,你也别怪他,要怪就怪我仗着救命之恩,对他进行逼问,这放到谁身上都扛不住。”
“行了,别板着一张脸,好
像我知道了,就会跑到缱缱面前说一样。”南羡拧起八字眉,略显无辜,“当年的秘密,我能守着这么多年,你就应该相信我的嘴真的很严。”
这时,一颗接着一颗的雨滴砸到玻璃上,一场瓢泼大雨降临,走廊里只剩下密集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