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拘留所出来,乔熠走到旁边的自动售卖机买了两罐可乐,其中一罐递给封易,然后自顾自拉开易拉环。
他仰头猛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那股苦涩的紧窒感才消散些,本以为看见乔国豪会很平静,没想到,竟然会是难受得想哭。
封易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问:“乔少,你觉得他是真的疯了吗?”
可乐瓶离开唇边,乔熠侧眸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心理医生,这种专业的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沉默半晌,封易释然地笑笑,“嗯,说的也是。”
……
经过一整天的多云天气,到了傍晚,一场大雨降临,冲刷着整座临滨城,直到天色暗下,雨势还有增无减。
一辆卡宴穿过雨幕,停在酒店门口,乔振良从车上下来,将车钥匙交给酒店的服务员,步履急切地走进大门。
从前台拿来门卡之后,坐电梯上楼,来到房间门口,房卡一刷,发出电子提示音。
坐在客厅里的洛梅慌忙站起身,“振良,国豪他怎么样啊?”
“自作孽不可活!”
乔振良走到桌边,倒了满满一杯凉水,“我不是跟你说了,没有我的同意,你别来临滨城。”
“国
豪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洛梅说着,眼泪就掉了出来,“你知道的啊,国豪从小愚笨,胆子也不大,怎么可能干出杀人这种事情?”
“我知道管什么用?要警察知道才管用!再说了,现场证据明确,就是国豪用酒瓶开了老姚的后脑勺,这一点就足够致命!”
乔振良将水杯递到嘴边,又觉得烦躁不已,用力地放下水杯时,碰撞的声响吓了洛梅一跳。
“你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看了更加心烦!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连夜回去,别在临滨城待着了。”
洛梅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你嫌弃我烦,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等一会国亮来了,我们商量完,我自然会走。”
“你还让国亮过来?”
“嗯,他们是亲兄弟,国亮总不能袖手旁观,才不会像那个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南骁,不帮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他还是人吗?”
提起发布会,乔振良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变得强硬不少,“闭嘴,少在我面前提这件事!”
“不是我说,如果当初你肯听我的话,趁早解决了那个小子,也不至于现在还没办法拿下整个南氏……”
“妇人之见!”
乔振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当初老爷子那脾气,要是没有南骁,遗产就是南羡的,我们才是真的一个子都捞不到!”
“可是……”
洛梅说不过他,干脆嚎啕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子啊,都怪我当初贪心,非让你跟着你爸,不然你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啊……”
“别哭了!”乔振良怒喝。
“都是我这个做妈的没用啊……什么忙都帮不上……”
洛梅哭得喘不上气,抬手捶着胸口,“我怎么这么没用啊……你要是有个好歹,可让我怎么活啊……”
见洛梅越哭越厉害,乔振良也不管了,走到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风雨,玻璃上映着他老态龙钟的模样,顿觉力不从心。
他活到这个岁数,还要操心孩子的破事,这难道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吗?
当年他看到遗嘱时,南老爷子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用那双深陷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南老爷子拼尽最后一口气,“乔振良……你这个畜生……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那把嘶哑绝望的声音,在此时回想起来,依旧清晰在耳。
不等乔振良深思,房间门铃将他从回忆中拽出来,
回头看见洛梅走去开门,将乔国亮带了进来。
乔国亮怯怯地喊了一声,“爸。”
“坐下吧。”
乔振良走过去,坐在洛梅身边,“你哥的事情,你了解吧?”
“嗯,我知道。”乔国亮咽下口水,“爸,我哥那事真是跟报道里说的那样?他真的是个杀人犯?”
“闭嘴!你大哥怎么可能是杀人犯!”洛梅嗓音尖锐地反驳。
乔国亮看了看她,缩着脖子讪讪一笑,“妈,那新闻里都说了,指纹还有凶器都明明白白,你这……”
“你妈喊你过来,不是让你分析案件。是想找你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你大哥?”
“爸,你跟我开玩笑呢?那可是杀人啊!就算没杀成功,那也是犯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总不能让我去劫狱吧?那你两个儿子可都没了!”
洛梅捶一下他的大腿,没好气道:“我们再讨论你大哥的事,你给我严肃点!没人跟你闹!”
“那你们说说,我能做点什么事情?”
乔国亮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小流氓,后来被乔振良安排到南恩娱乐强行管制,这才算是活出点人样。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年近四十了还没玩够,到现
在依旧是个玩性不改的单身汉。
正因为这样,在乔国豪出事后,乔振良压根就没想过要找他来商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