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爹坐一辆车,我们相对而坐。
我照样四仰八叉地靠在后座上,整个人瘫成一张蛋饼。
我爹忽然踢了我一脚,他穿着皮鞋的脚踢起人来特别疼,我哎哟一声惨叫抱着膝盖,身体弓得像虾子。
我爹吼我:“你有没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我不指望你像大家闺秀那样,但你至少能不能像个人一样?”
“爹,我是在你面前,又不是在别人面前。”
“在谁面前都一样。”
“好好好。”我举双手投降,谁让他不但是我亲爹,还是我衣食父母。
于是我正襟危坐,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像只鹌鹑,摆出仪态万千的微笑给我爹看。
“爹,你看怎么样?”
他翻了个白眼不理我,他是不是到了更年期,怎么不论我怎么做他都不满意。
他直接把我拉到梁氏,就差没亲自送我进去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别耍花样。”
“不敢。”我爹都发话了,我总得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
于是我态度极度恭谦地踏进了梁氏的大门,一走进去就有一种感觉,好土啊。
就好像是踏进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
那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厅一样。
你要说豪华呢也很豪华,气派呢也是气派的,可是这些林林总总的摆设放在一起,严谨的又一丝不苟的,就是觉得特别土。
楼下大厅的前台小姐面带微笑地把我拦住了:“小姐,请问你找哪位?”
“我找我男朋友。”我笑嘻嘻地告诉她。
“你男朋友?”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可能是我一身名牌加我的限量版的包包镇住了她,她肯定是在脑子里面极速运转的,他们公司有什么小开能够配得上我。
想了一圈还是我提醒她:“你们的副总裁梁歌呀。”
“梁先生?”她吓了一跳,又上下打量我。
我差点要捂住她的眼睛了:“别琢磨了,我不是蒋素素,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敲敲桌子:“你就让你的未来老板娘在这里干等着?”
我的气势太足了,她居然被我唬住了,就打给楼上的秘书,当介绍我的身份的时候她又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跟她点点头:“你照说。”
她声音小小的:“一个自称是梁先生的女朋友的小姐要见他。”
对方不敢怠慢,梁歌的首席秘书亲自下
来接见我。
我见过他,梁先生惨遭我活埋的那天,他陪在梁歌身边匆匆赶到。
我桑榆大大小小也算是一个。
见天没事就上热搜的人,跟他又有一面之缘,他认出我来了,陪着笑脸:“桑总,梁先生在办公室里等您呢。”
我向前台小姐丢了个眼风,意思是告诉她你瞧我说的没错吧?
我跟秘书上了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梁歌的办公室门口。
他敲了敲门,然后里面传出来梁歌清亮的声音:“进。”
秘书推开门,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走进去,梁歌在办公室里等着我。
他的办公室不算特别大,跟我那个破烂溜丢的江北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差不多大小。
早就听说梁氏企业的高层一向节俭成风,连副总裁都以身作则。
我很久没穿高跟鞋,穿的不习惯,漆皮高跟鞋坚硬的后帮磨破了我的脚,我一步三摇地向他走过去。
他表情淡然,甚至可以用面无表情来形容。
我知道他不想见到我,因为昨天晚上我睡在他的床上膈应到他了。
看他洁白一丝不苟的衬衣领口,板板正正的西装和领带就知道
,他绝对是一个有着轻微洁癖的精致怪。
他膈应我,但是我却很享受他的膈应。
我就是喜欢男人对我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讨厌跟在我身边的哈巴狗,可能我身边围绕着的对我垂涎的男人太多了。
我笑嘻嘻的向他伸出手:“早呀,梁先生。”
他没跟我握,只是向我扬了扬下巴说:“请坐。”
坐当然要坐了,他不跟我握手我也不尴尬,我在椅子上坐下来扭了扭,拍了拍扶手:“梁董的椅子坐起来真舒服,就像你的床一样,睡的也很舒服。”
刚好他的秘书进来给我们倒茶,听到我这石破天惊的话,差点没把咖啡杯给扔到地上去。
我哈哈大笑着接过来:“我和你们梁先生不是你想的那个关系。”
秘书笑的尴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办公室。
梁歌的脸很臭,如果不是我父亲事先跟他沟通过,估计他都要把合同丢在我的脸上了。
他忍了又忍将合同推到了我的面前:“桑总可以签了吧?”
“可以。”我拉长着音调翻开了合同,拿起手边的笔拔掉笔帽。
让我签名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我小小的要求当
然要跟他提一提。
我说:“梁总,你看我这么乖巧可人又听话,今天晚上全锦城的饭馆任我挑。”
他挑挑眉毛:“什么?”
“请我吃饭呀?为了表扬我又乖又可爱,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