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抱住我的人是桑旗,因为他的怀抱很暖,他的气息是我很熟悉的,他的声音又温柔又痛楚地响彻在我的耳边。
“夏至,已经没事了,夏至,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渐渐的我的情绪稳了下来,我的脑子又开始可以正常地思考了。
我蜷缩在他的怀抱里,短短的几分钟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我该对桑旗说什么。
他轻拂着我的后背让我平静下来,但我现在已经非常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静。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和他四目相接,和他眼神碰撞的一霎那我真正的感觉到了心痛是什么滋味。
仿佛有人两只手一手捏着我心脏一端,然后狠狠地拉开,撕裂…
血管断开,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来。
我想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坦然地留在桑旗的身边,我有可能杀了他的妈妈。
桑旗爱上我是他最错误的选择,因为跟盛嫣嫣相比我远远比不过她。
盛嫣嫣从来没有让桑旗这么为她付出过,但是我仗着桑旗对我的爱胡作非为,才会变成今天。
他的眼神粗粝而痛楚地在我的脸上碾压:“夏至,不关你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的车已经拿去检验了,没有刹车的…”
他还在试图安慰我,就算他知道我
撞伤了他母亲,他也在安慰我。
我没有办法大口呼吸,只要呼吸我的胸口都在尖锐得痛着。
“桑旗,事到如今我不能不跟你说实话…”
“有什么话等你好一点再说。”
“我现在很好…”我把手从他的手心中抽出来:“桑旗,你妈妈是我有意撞上去的,是的…”
我说的很平静,就像是一个冷血杀手那样冷静。
刚才我在他的怀抱里迅速地想好了这么一个理由,我知道一开始桑旗会不信,但是我会编一个特别强大的逻辑,让他无法反驳。
他看着我不说一句话,我知道他不信。
所以我就让他慢慢相信,我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讲给他听:“你破产了,没有钱了。而我的孩子在桑时西的那里,所以我除了回到桑时西的身边找不到别的出路。桑时西说为了表示我的忠心,做一点儿什么吧!于是他给了我一把车钥匙,跟我说,夏至你可以找到一个方法让桑旗永远都恨你。所以我就选择了这个。”
我向桑旗眨眨眼:“我开着那辆车,把你妈约出来,让她在路边等着我,然后我就撞上了她。”
我说完了,而桑旗在我的面前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塑,他的眼睛藏在一片毫无波澜的湖底。
“别闹
…”他嗓子哑哑的捉住了我的手,我将手再一次从他的手心中抽出来,因为我的手在发抖,不能让他看出我的惊慌。
“桑旗,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以报警,但是这样我才能换得桑时西对我的重新信任。你曾经是我的靠山,但是你已经倒了!我必须再寻找一座,我只是个女人,你不能怨我,怨只怨你运气不太好。”
他眼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地低下去,他的脸色也一寸一寸地白下去。
他的嘴唇已经没有血色,今天他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深色更是更是衬得他的皮肤白的像我今天手指夹上涂的指甲油那样苍白,冰冷,甚至还有一些塑料感。
我深呼吸,现在的我反而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我这辈子说过不少的谎话,我今天的这个谎话是一把双刃剑,刺伤了我也割伤了他。
我这把剑已经深深的捅在了桑旗的心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捅的更深一点。
我不知道此刻他会不会伸出手把我给掐死,但是他没有…
我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在他的心里是有这么好吗?
我这么说他都不相信?
我刚想张口要说点什么,谷雨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了。
“桑太太,桑
太太…”她上气不接下气:“桑太太不行了…”
桑旗顿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地站起来像炮弹一样射出去了,谷雨连滚带爬地过来扶我,我正要下床但是身体却僵住。
我现在去算什么?我在桑旗的面前痛哭流涕算什么?
让他对我刚刚狠一点的心又要软下来?
我抓住床沿不肯动,谷雨不解的看着我:“干嘛,你快一点呀!”
“我不去。”我推开她用被子裹住自己。
谷雨站在我的床边瞪着我:“你是不是疯了?刚才医生说桑太太大出血很危险。”
“我说了,我不去就是不去!你烦死了!给我滚出去!”
我第一次对谷雨那么凶,她在我的床前立了一会儿就转身摔门出去了。
我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还是浑身发抖,然后我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跪在地上对着西方狠狠地磕了三个头。
我夏至这一辈子没有求过什么人,现在我想求求老天能不能让桑太太活着,能不能给桑旗留下最后一点点温暖?
我伤他至深,至少把桑太太留下,老天想要什么我用我的余生竭尽全力地偿还。
这三个头把我自己磕的晕头转向,我的手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