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景道:“不管她会不会找我,我都会赖着她。”
陆母脸色一沉。
陆宴景继续道:“您要是想作妖就继续,看着您儿子是怎么低声下气去求爱的。”
陆母脸色涨红,遏制不住的愤怒让她猛地攥紧梳妆台上的断镯。
她原以为陆宴景再生气也会顾忌母子情分,没想到他从头到尾都在证明他对季浅有多坚定,他一句都没想过安慰安慰她这个妈妈。
陆母绷不住,悲愤道:“陆宴景,就是你把她惯成这样的!她敢摔妈妈的传家镯子,就是在践踏你的权威,她眼里根本就没你!
你要真想跟她过长久日子,现在就该去她面前立威,让她向妈妈道歉!让她知道这个家该听谁的!”
陆宴景抬眸,看着愤怒的陆母,问道:“我爸也会在你面前立威吗?”
“什么?”陆母愣了下,表情中有心虚划过。
陆父是个很好的人,他没离世时,把陆母的地位捧得很高,甚至可以说是骄纵,陆宴景和陆湘琳从能听懂话时,就被陆父教育要爱妈妈,妈妈是这个家里最伟大的人。
陆父离世后,要对妈妈好的接力棒就落在了陆宴景手上。
而陆母摆惯了架子,陆父离世后,掌控欲就转嫁到了陆宴景身上,她总想掌控陆宴景的人生,来体现她的存在感。
这些年她年纪大了,陆宴景也不怎么听她的了,她就把掌控的方式换成卖惨,陆宴景总会不忍心的。
可没想到,陆宴景会搬出陆父来怼她。
陆宴景道:“我爸是怎么爱你的,我就怎么爱季浅,有错吗?”
陆母沉默不言,不甘心让她心口气鼓鼓的。
陆宴景知道她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根本动摇不了,他道:“我把苏洛医生开了,明天新医生会来家里。”
陆母一愣,顿时怒道:“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允许!”
话没说完,陆母看着陆宴景平静的脸色反应过来,他这是反击。
陆母挺喜欢苏洛的,苏洛在家里陪她,还带着个孩子,奶声奶气的让她觉得家里有了烟火气,就没那么孤单了。
陆宴景道:“妈,你现在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吗?我一空闲下来,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像被关了禁闭!跟死了没区别!”
陆母被吓得噤声,她终于感觉出来了,陆宴景平静的表情下,内里早就偏执到临界点了。
她不敢再跟陆宴景对着干了,至少现在不敢。
陆宴景开车从陆家出来。
大门外,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外等车。
陆家在别墅区,这个点不好打车。
大人也就算了,柠柠才三岁,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就被叫起来,告知不能继续住在大房子里了。
心情可想而知。
陆宴景降下车窗,对苏洛道:“上车。”
苏洛怔了下,似乎没想到陆宴景会停留。
倒是柠柠先开心的扑过去:“陆叔叔!”
“谢谢。”苏洛犹豫了下道谢后,上了陆宴景的车。
到了中心区,陆宴景将苏洛送到酒店门口就开车离开了。
季浅并没有在露营地睡帐篷,找了个明天还要上班的借口,季浅打了辆车先回季氏办公楼了。
纪司寒是个很会拿捏分寸感的人,并没让季浅为难,也没执意要送她。
季浅走进公司电梯,给纪司寒报了个平安,然后就再没拿出手机。
到了办公室,她打开门,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到了休息间,休息间也亮着灯。
季浅站在门口,下意识往餐桌方向看……
房间里静悄悄,空荡荡。
厨房里没有菜香味,餐桌边空荡荡的没有人。
季浅低头换上拖鞋,将包挂在置物架上,然后进房间抱起福宝揉了揉。
“会习惯的,会好的,对不对?”
季浅露出笑意,拿过睡袍打算洗个澡就睡觉,明天又是奋斗的一天!
结果她刚拉开房间门,就那么跟陆宴景对视了。
陆宴景穿着白衬衫,外面套着针织毛衣,袖扣卷起踩着拖鞋,站在季浅家门口。
他似乎也没想到季浅回来了,和季浅对视时还愣了下。
季浅下意识看向天台的方向,愣怔道:“我不是刚锁上阳台门吗,你怎么进来的?!”
陆宴景道:“我早就进来了,厨房里的菜不新鲜了,我拿去丢保洁室的垃圾桶。”
季浅脸色纠结,他早就进来了?
难道他一直在她休息室等着?
陆宴景抢先道:“你不是露营吗?回来这么早,新男朋友不合你意?”
陆宴景说完目光掠过季浅手指上的戒指,走向厨房,用抹布擦灶台。
那灶台本来都擦干净了,也不知道哪儿惹着陆宴景了,硬是快让他把抛光的灶台擦成磨砂层了。
季浅原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要跟陆宴景决裂的!
手里的浴袍一扔,季浅追到厨房:“陆宴景,你从我家出去!”
陆宴景听不见。
季浅跺脚道:“你这是非法入室!我报警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