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想问他有没有想过家人,想过后事,或者有没有后悔冲动帮她挡枪。
不过这种质疑的话季浅觉得问出来不好,干脆摇了摇头。
陆宴景依旧用那种缱绻的目光看着她,定定道:“我想到一句话——爱能抵万难。”
“所以我就在心里想,上天如果觉得我们还有机会的话,就让我活,”陆宴景对季浅的笑里多了分狡黠:“一九开都能赢,你说我们缘分深不深?”
季浅鼻头泛酸,眼前蒙了一层厚重的水雾,却又忍不住想笑,她觉得自己肯定像傻子一样。
陆宴景将木雕玫瑰举到季浅眼前,定定道:“所以你现在有答案了吗?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不是我喜欢你,也不是我爱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特别想在一起。
季浅看着面前的木雕,矜持了一下。
陆宴景表情受伤:“你当初钓我的时候,我可是马上就答应了,晚一秒我都怕你后悔。”
季浅没憋住笑,伸手拿走木雕,却没把话说满:“先处处试试吧,等过了考察期我再做决定。”
“好。”陆宴景不想知道季浅所谓的考察期有多久,能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季浅转动着手里的木雕玫瑰,觉得这应该能当个定情信物,回头找家店用水晶做个框摆起来。
窗户纸一旦戳破,彼此都不再吝啬表达自己的情绪,感情便迅速升温。
方云占说,陆宴景的伤至少要养一个月,但他如果好好配合的话,或许能赶在除夕前提前回家休养。
不过陆宴景不着急,因为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都能见到季浅。
陆宴景能靠着枕头坐起来时,趁季浅不在,他那帮狐朋狗友就来了,霍凌风上来就损他:“呦,又幸福了,幸福哥?”
“你嫉妒?”
陆宴景怼人眼睛里都带笑,霍凌风十分不适应的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方云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哼了一声:“你们俩谈恋爱,要我的命,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们搞死?”
没有人比一个医生更清楚,这几个抢救他承担了多大的风险。
万一陆宴景真死他手里了,没救回来,他得担多大的心理阴影。
方云占真后悔遇上他们这群癫公,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学医。
陆宴景点头,嗯了一声,觉得方云占确实受委屈了,于是道:“我给你包大红包。”
“切,”他方大少是缺钱的人?
霍凌风眉间跳过坏心思,道:“要不让老陆给你找个老婆吧,你看你孤家寡人的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
“别!”方云占如临大敌:“我可不想跟你们一样,当什么爱情的疯子。”
“你们……”陆宴景听出弦外之音,看向霍凌风:“你又干什么了?”
方云占哼了一声,拆台道:“霍老二包了二十多个嫩模上游轮,游轮在海中央停留狂欢三天三夜,结果这事儿被个小嫩模爆出来了,现在上京谁不知道霍家老二玩的花?”
陆宴景皱眉,怪不得他刚才看霍凌风走路的姿势不对,肯定是因为这事儿被霍家老爷子动用了家法。
霍凌风本来就烦,被陆宴景用跟他爷爷同款眼神看着时,就更烦了:“别以为你美满了,就想摆架子教育我。”
陆宴景沉着脸:“林云欢还怀着孕,你就是疯也得有个限度,别像我跟季浅,一辈子都没孩子。”
他说这句的时候,季浅刚好走到病房门口,季浅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霍凌风脸色沉了沉,烦躁不堪,人在气头上是不会听劝的,他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儿拿来当谈资,于是吊儿郎当道:“你没孩子没关系啊,等云欢生了,我把我儿子过继给你,你给我养儿子,让我儿子继承你家的万贯家财!”
方云占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无语。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陆宴景轻哼了一声,冷脸:“我不要。”
霍凌风以为他嫌弃他的种,怼道:“连我儿子你都不要,你还想要谁儿子?”
“谁儿子都不要。”
“不打算领养?”霍凌风挑眉,审视了陆宴景一眼:“那你是打算上科技,找人代生?”
总不能真不要后代吧?他们陆家可就他一个男丁。
陆宴景道:“不要了,别人生的孩子我心里膈应,就别嚯嚯人了。”
霍凌风眉头皱的更深了,简直不能理解:“你现在年轻说的起大话,等你老了连个帮手都没有!”
陆宴景讥笑:“我怕生出个你这样的,早早的把我气死。”
“槽!”霍凌风真想锤他。
季浅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差点没笑出来。
她怕被他们发现了尴尬,便又悄无声息的走远了。
等霍凌风他们走了,季浅才回来,坐在陆宴景床边拿了个苹果削。
刚才听到陆宴景那番话其实她心里还挺感动的。
她也确实不大度,不太能接受一个陌生的孩子,陆宴景的想法刚好能抚平她那点不安。
季浅想的很开,先这么处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不定以后她年纪变大,变得害怕寂寞,说不定就想领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