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风一直拖着陆宴景聊完棘手的事儿,终于起身要走了。
临走之前看不顺眼的问方云占:“你那个破口罩一直戴着不闷的慌?”
方云占一拍脑门,想起件事儿:“忘了跟你说了,老陆这次是病毒性感冒,凶得很。”
霍凌风眉梢吊起来,地铁老人脸:“你特么不早说!”
那他近距离无防护搁这儿做了半天算什么?
方云占道:“谁让你一进来就拿狗打岔,给我聊忘了。”
反应过来什么,霍凌风瞪向陆宴景,他刚才还寻思季浅怎么一个人在楼下,感情是被撵下去躲病毒了!
“行了,别叽歪了,”方云占拿了盒抗病毒药和自测试剂盒扔给霍凌风:“快过年了,感冒横行,你防得住这边也防不住外边,上午你老婆还去医院呢,感冒两天了。”
方云占都没好意思说,陆宴景感冒保不齐是从他那带来的。
林云欢感冒两天了?
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霍凌风心里一沉,想到林云欢还怀着孕,冷着脸往外走。
他走的时候还看到季浅牵着狗在花园里遛哒。
如方云占所说,这场感冒来的又凶又快,无论是医院还是小诊所都人满为患。
晚上方云占派了个小医生来给陆宴景挂水,说是霍凌风也中招了,两口子全打趴下了,方云占只能先紧着霍家那边。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时壮的像头牛的陈姨也倒下了,林卓一直红着眼睛擤鼻涕硬扛,到最后居然就季浅一个人没事儿。
方云占给出的解释是,季浅手术恢复期免疫力太差,差到免疫系统都懒得跟病毒打,反而成了他们一家天选做饭人。
病的人太多,订餐公司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季浅本来想定点清粥小菜,这么简单的需求却被告知要三小时后才能送达。
季浅一合计,还是自己做吧。
她在厨房里忙活,切西红柿炒出汁,等水开搅面絮下锅,刚把碗顺手放进洗碗池里,季浅眸光一晃,怔住。
陆宴景什么时候站厨房门口的?
陆宴景戴着黑色口罩,遮了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眼睛因为发烧而蒙着一层泛红的水汽,头发因为在床上躺的太久,翘了一缕。
他抬了下下巴,嗓音发哑的提醒季浅:“锅溢出来了。”
季浅回神,赶紧搅了两下锅,放了剩下的佐料,然后关火。
这两天陆宴景病着,让季浅在楼下睡的,所以算起来,从纪司寒照片那事儿起,两人就没正经儿见面过。
季浅担心陆宴景会小心眼再提那事儿,所以看到他时才会走神儿。
好在陆宴景面色平和,可能病懵了,反应还有点慢。
季浅将做好的疙瘩汤盛出来凉着,陆宴景就倚着厨房门也不走,带点怨气道:“我就知道你会做饭。”
季浅脸上一燥,知道陆宴景肯定想起她当初为了不做饭,故意把手切破的事儿。
她给自己找补:“别的不会,下面条煮粥这种简单的,多少会一点。”
她跟母亲在出租屋混日子时就是这么一顿顿清汤寡水混过来的,再复杂一点的菜她是真不会。
“那肚包肉呢?”
季浅:“什么肚包肉?”
“你在齐家做的那次,齐老爷子说你做的味道跟御香坊的不相上下。”
季浅无语:“那是齐家保姆做的。”
她懒得理会陆宴景的小心眼,把做好的疙瘩汤先给陈姨送了一碗,然后给狗添狗粮,给猫添猫粮,转悠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可动手的了,才回到餐桌上。
陆宴景坐在餐桌前眼睛跟着季浅转:“有我的饭吗?”
人一旦有隔阂就会格外放大自尊心,季浅把狗喂了,猫喂了,唯独没搭理陆宴景。
就像两口子吵架,一个关在房间里赌气绝食,另一个做了饭又不愿意拉下脸去叫人吃饭。
都指望着对方先主动给台阶。
现在陆宴景主动递梯子,季浅自然会顺着梯子往下下。
她从厨房端出两碗疙瘩汤,跟打发人似的往陆宴景面前一推:“刚好剩了一碗,便宜你了。”
季浅假装自然的低头自顾自吃饭,其实根本不敢看陆宴景什么反应。
陆宴景是除季滢和她母亲之外,第一个吃她做的饭的人。
季浅心里也别扭,明明说好跟陆宴景一刀两断的,这倒好给人做起饭来了,真烦。
陆宴景用勺子撩起疙瘩汤,看着色泽鲜亮的汤面,眸中暗流涌动。
她会做的为什么偏偏是疙瘩汤?
她为什么逗狗的时候叫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纪司寒呢?
为什么他吃了她给的药,却什么都没发生呢?
陆宴景心口破的大洞好像被什么堵住了,风停了。
饭后陆宴景洗的碗,他说一直躺着浑身累,就想活动活动。
洗完碗,他又看了下冰箱,因为每天菜都是陈姨出去买新鲜的,所以冰箱里没什么存货。
陆宴景就想去商场买点东西,顺便透透气。
可林卓感冒严重请假了啊,季浅看他一个人脚步虚浮的从置物架上拿了车钥匙往外走,下意识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