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实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情很好,起身和秦潇潇汇报之前秦潇潇让他查的乔沛的背景。
秦潇潇听罢思索片刻,“也就是说,他是在十年前咱们北疆边境摩擦时,被舅舅弃城锁门,枉死的百姓遗孤?”
“对,十年前咱们和大宛的那一战,萧卓章奉命驻守陵城,大宛人攻过来的时候,萧国舅见对方攻势强劲,直接弃城而逃。
不仅如此,他还只撤走了自己的直系军队,将百姓锁在了城里,让手无寸铁的百姓帮他抵挡,以换得自己逃生的时间,等大宛人劫掠一空,屠杀完百姓之后,萧卓章才带着自己的军队回来收养了几个大难不死的遗孤,美其名曰是从大宛的手中将他们救下的。”
秦潇潇冷哼一声,“为帅为将者,不能身先士卒,以保护百姓为己任,竟然故意放着百姓在城中,自己弃城而逃!
这种无耻行径,按照律法当斩!这样大的事情竟然被压了下来吗?”
孟嘉实点点头,“的确,涉及这事的一些官员后来都被萧卓章以各种理由贬斥或者远调,当时跟着他的将领都是他的亲卫,陵城百姓除了这些被他收养的孩子基本都死绝了,更无人告他了。”
“所以,乔沛这些孩子反而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长大了也为他卖命?!”
孟嘉实沉痛点头,“的确如此。”
这番话谈完,秦潇潇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久久缓不过来。
她一向知道萧国舅贪墨弄权,最后在北疆战场上也做出弃城的事情。
但现在事情没有发生,她总没有下定决心真的对这个原主的舅舅动手。
可是此刻得知他在十年前就做过这么厚颜无耻残暴不仁的事情,心中真是对他半分容情都没有了。
这原主的原生家庭到底是怎样一个火坑一般的存在?
她秦潇潇不为了自己,就算为了大晏百姓,都不能让这样一个罪人继续逍遥法外。
这次蓬莱郡之行,一定要想办法将萧国舅绳之以法,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她啜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最后吩咐道:
“你去想办法找到十年前陵城之事的涉案官员,不管多远,不管多难,一定要向他们要到口供,我们从蓬莱郡回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孟嘉实双手拍了拍衣摆,单膝对着秦潇潇跪下,“属下领命!”
他转身欲走,推开门顿住脚又犹豫了一下,退回一步重新关上门对秦潇潇说:
“公主,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和您讲”
秦潇潇抬眸,那意思不言而喻,要说就说!
“呃昨夜太子殿下深夜去刘府为您找刘邵下的药,回来还担心您的安危,在您门外守了一夜,但是不让属下告诉您”
秦潇潇微微一愣,孟嘉实已经将门关上离开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摇头笑了笑。
这李凌锐,说来还是个别扭的十七岁少年。
自己之前和他关系针锋相对,一时之间转变,他想必还有些不适应。
再想想自己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着他叫他夫君的样子
秦潇潇不禁失笑,她突然就觉得心痒痒的,想去看看李凌锐今日是什么反应。
说做就做,秦潇潇离了自己的南厢房就去了东侧厢房找李凌锐。
他守了一夜,天刚亮的时候刚回屋休息,这会儿正睡得熟。
秦潇潇没有让敦文通秉,自己踮着脚悄悄进了他的屋子。
李凌锐的屋子和自己的不一样,房间里用的还是客栈原来的青色帘幔,秦潇潇轻轻掀开帘幔,来到他的床前,蹲下身来仔细看他熟睡的样子。
李凌锐骨相生的极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水润,秦潇潇不由得就看呆了眼。
淡淡的晨光下,他细致的皮肤泛着柔软的绒毛,乌黑眼睫随着呼吸一沉一浮,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触碰那圣洁的鸦羽。
忽地,手上骤然被人摄紧,劲风呼啸而过,一阵天旋地转,秦潇潇就被人按在了榻上。
两个人的位置完全颠倒,秦潇潇堪堪抬眸,正好对上李凌锐清明幽深的一双眼眸。
李凌锐的鼻尖近的就要贴上她的鼻尖,两个人呼吸交缠,近得暧昧。
“你,你你早就醒了?”
李凌锐微勾唇角,轻笑一声,“你声音悉悉索索的那么大,我能不醒么?”
对哦,他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屋子里进了个人呢?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呼吸全扑在了秦潇潇的脸上,这样近的距离,秦潇潇顿时觉得自己心跳扑通扑通快了起来。
她赶忙推搡李凌锐,将头撇向一边,“你快起来。”
李凌锐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身子都没有缝隙地贴在身下娇软的身躯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赶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似的坐在床榻的边缘整理衣摆,一边整理一边说:
“你来干什么?”
秦潇潇也赶忙从榻上爬起来,闻言一愣,回道:“我是来感谢你的,昨日多亏你。”
李凌锐最不擅长面对别人感谢自己的场景,更何况这人是秦潇潇,他顿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