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贵妃眸中寒光闪过,直直射向萧国舅。
“你的意思是,潇潇和太子”
接着她马上否认了自己,“这不可能!和太子一起谋害柳家对她有什么好处!”
萧国舅一拍大腿,似是对自己妹妹的冥顽不灵很是着急生气一般。
“妹妹!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她是早就不满做这个受制于你、不停帮乾儿擦屁股的虚名公主了!潇潇她现在心比天高!”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解释,“况且二妹确实行事急切了一些,清源又一直没给潇潇好脸色,年轻人气盛,急于扳回一城,一时兵行险招被李凌锐那厮钻了空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然你如何解释,被我制的铁桶一样的柳家能被人换了睿王生辰礼这事?”
昭仁贵妃不由地攥紧了檀木交椅的扶手,太用力了以至于手指尖都攥得发白,最后闭了双眼,无奈叹了口气。
“知道了哥哥,她离京这段时间,我会努力调转局面,说服陛下将她早点嫁出去的。”
昭仁贵妃心中对这个女儿最后一丝母爱,也因为她的不顺从不听话而逐渐变冷,最终化作无形冷箭射向这个女儿。
然而听了这话,萧国舅却没有大松一口气,而是继续循循善诱:
“妹妹,如今你最好还是要转变面对潇潇的态度。她如今初掌权柄,受陛下信任,而你和睿王还都在幽闭中。
最好还是不要和她闹僵,反而要尽量给她一些尊重。等她这趟回来,事情办砸了,再一并交由陛下处理。”
昭仁贵妃斜睨自己哥哥一眼,明白萧国舅这是容不下潇潇,准备给她使个大绊子了。
但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要太过分。”便闭上了双眼。
宫人新点了沉水香,从高高的香案上缓缓流泻而下,昭仁贵妃深吸一口气,烦躁的心绪逐渐被静心安神的香气抚平。
心中那点难安的母爱也随风飘散了。
严州地处江南鱼米之乡,一向物产丰富,生活富饶。
蓬莱郡作为严州最重要的口岸,受灾后几乎牵连了整个严州的经济命脉,现在的严州可不比之前的歌舞升平,李凌锐乘着水路一路而来,都能看到沿岸有百姓在乞讨。
这还只是在严州,更不要说蓬莱郡了。
李凌锐和季伦一共带了两千人马,因着鄂慈的出逃,拨了一千五给季伦让他南下前去追捕,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五百人押送赈灾粮草前往蓬莱郡。
对外就称,太子和季伦将军一起南下追捕郡守鄂慈去了,谁也不知道他已经到了严州。
此时行到严州,他让剩下的所有人分成两批,一批掩在暗处装作普通百姓,一路从严州到蓬莱郡探查民情。
而自己带着剩下的一百多人,伪装成来严州做生意的富商之子,先来探查情况。
严州作为蓬莱郡的上属州府,这么多流民都逃了过来,严州刺史不可能不知道蓬莱郡灾情到底有多严重,但是却选择了和鄂慈一起掩盖事情的真相,谎报、瞒报灾情,说明这严州刺史刘玉一定有问题。
蓬莱郡郡守已跑,灾民流离,现在只是一个空壳子,但是严州不一样,严州刺史还乖乖等在原地,妄想自己逃得过这一劫。
李凌锐此时坐在画舫的船舱里,身着墨色镶金暗麒麟纹直??,用一顶普通的白玉发冠竖起发髻,不用多打扮,看着就像一个年轻的富家公子。
他此刻手里拿着一封密信,正皱眉沉思着。
“公子,是京中又来消息了吗?”敦文剪了一段旁边烛火的灯芯,烛火瞬间亮了起来。
既然装作富商,做戏就要做全套,敦文等人将称呼都换做了“公子”。
李凌锐摇摇头,“不,是天罗地网的密信。”
敦文挑眉,天罗地网无重要的事从不给殿下递信,这是殿下的一张暗牌,自然不能明着来往。
敦文接过信囫囵看了一遍,也跟着眉头皱起,“这柳茂查汤颐行宫的后人是做什么?”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心中总是难安。”
“难道当时汤颐行宫有事发生?”
“年代久远,还在母后怀我之前的事,母后只在那里住了三个月而已,这有什么可疑么?”
敦文困惑地摇了摇头,“柳家一向不掺合咱们这边的事,或许并不是针对公子您,这一切只是巧合?”
李凌锐却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传令给天罗地网,让他们也去查,当年母后在汤颐行宫可有异常。”
“是。”
敦文应下,人刚退出船舱安排了事情,没一会儿又掀开珠帘进来了,一脸喜气洋洋的递上了手中的信鸽。
“公子!京城的信鸽!”
李凌锐顿时双眸一亮,抬手接了过来,看完信之后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看他表情,敦文也跟着好奇,“公子,如何?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李凌锐将那张小纸条伸手压在桌案上的书册之下。
“能有什么好消息,陛下派了皇姐来做监察使。”
敦文撇撇嘴角,揶揄一笑,没说什么。
京中官员奉命出外差,皇帝为表信任,是绝无可能再派监察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