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万万不可说这种话啊!娘知道你委屈,但是我们柳家一切都仰仗着你贵妃姨母,实在是,实在是得罪不得啊!”
“那怎么办?!!!”
柳清源本就是一个骄傲的人,忍让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当即便爆发了。
“你休想让我再让我给她低一次头!绝不可能!”
“你!你这个样子,回去是想再挨你爹一顿打!”
自己这个倔种儿子油盐不进,萧卓意愁的来回踱步。
母子两个僵持了一会儿,正好听到院外有人呼唤。
“母亲?”
“母亲?”
听到有人来了,李凌锐迅速换了个藏身位置,竹叶稍稍晃动了一下,根本没人发现枝头多了个人。
浓密的枝叶正好遮掩住他的身形,李凌锐正好看到来人。
萧卓意听到来人的呼唤声,顿时喜上眉梢,“清怡?这里!”
柳清怡等了许久不见母亲和哥哥回来,特意来宫中找,在去昭华宫的途中正好看到自家马车。
柳清怡温柔懂事,比自己这个冤种儿子贴心多了,看到女儿来了,萧卓意一番倒苦水,将刚才在昭华宫的遭遇和柳清源的不懂事抱怨了一通。
“母亲莫急,此事总有转圜的余地。”
“怎么讲?”
柳清怡轻轻安抚着母亲的后背,“母亲,你想啊,这秦潇潇现在如此得意,不肯和哥哥成婚,不就是仗着哥哥在众人面前犯了错,有了污点,而她可以指责哥哥么?
若是她也和哥哥一样犯了错,身上有了一般无二的污点,她还有挑三拣四的权力么?到时候她就算想嫁,我们家还得掂量掂量呢!”
萧卓意眼眸一亮,“妙啊!乖女儿!可是她能犯什么错,出什么污点呢?”
柳清怡一双眼眸清澈狡黠,说出口的话却是恶毒无比:
“娘,你想她这样一个荒淫无度的公主,最容易犯什么错呢?”
一炷香之后,在荒院后墙处等着的敦文终于又一次见到了自家主子。
“殿下,殿下?”
李凌锐低垂着眉眼,兀自在前面走着。
敦文只得加快脚步,跟上前去。
“殿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不怪敦文询问,李凌锐现在周身气压低得吓人,敦文刚一靠近,没来由得便觉得一冷。
“殿下,你怎么了?”
李凌锐又朝前走了几步,才冷声问道:
“敦文,你说,你杀母仇人的孩子对你有恩,现在她遇到困难了,你要管吗?”
敦文一时没反应过来,“杀母仇人的孩子?!!我管她什么,我恨不得她去死!”
他说完顿了顿,“等等等等殿下,您该不会说的是长公主殿下吧?”
然而李凌锐没有再回答,而是加快了脚步,拐向了勤政殿。
来来往往的宫人逐渐多了起来,敦文也不方便再询问了。
昭仁贵妃知道每日辰时末,等皇帝下了早朝,秦潇潇都要去勤政殿服侍笔墨。
所以在这日秦潇潇出门前,便让连苹拦住了亲潇潇,给她递了条子。
此刻秦潇潇一边在勤政殿磨墨,一边在出神。
连墨汁被磨出了砚台都没发现。
伏案批奏折的皇帝没出声,在秦潇潇第三次将墨汁滴到自己明黄色的龙袍上时,终于忍不住了。
“潇潇,你可有什么心事?”
“啊---”
秦潇潇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蹲下身来,拿了帕子给皇帝擦龙袍。
“父皇父皇,真的对不起,潇潇没看到。”
皇帝却丝毫不恼,将秦潇潇拽起身来,将她摁到旁边的圆凳上。
“和父皇说说,为什么事发愁呢?父皇为你撑腰!这一上午,小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秦潇潇扑哧一笑,被皇帝逗得乐不可支,可笑了两声之后却嘴巴一撇,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俯身抱住皇帝,将小脑袋放在皇帝宽阔的肩膀上,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泪。
她带着鼻音的声音嗡嗡的。
“父皇~你要是潇潇的亲生父亲就好了。”
昭文帝儿女虽说不算多,但身为皇帝也有三子四女。可是秦潇潇却有幸得到了比皇帝其他亲生子女更多的宠爱。
相应的,一个有众多子女的皇帝养父都能为她担忧出头,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对自己没有半点母女之情。
秦潇潇不禁想到今早收到的昭仁贵妃的小信。
似乎是贵妃觉得昨日的警告还不够,今早特意来信。
命令秦潇潇五日之内,自己告知陛下,说她愿意原谅柳家,依然愿意嫁给柳清源,不得耍任何歪心思,否则即刻将她送回洛阳外祖家。
皇帝拍了拍秦潇潇的后背,宠溺道:
“这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又如何?父皇还不是像疼亲生的一样疼你?”
秦潇潇破涕而笑,“这倒是,父皇最疼我了!”
她不是怕昭仁贵妃,昭仁贵妃也是黔驴技穷了,这威胁实在一点分量都没有。
她怕的是远离了京城,远离了李凌锐,自己再也不能扭转结局,最后落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