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潇冷冷睨了一眼没事找事的柔妃,抬脚转向另外一个岔路口。
戴了珠翠的纤纤玉手搭上崔饼的胳膊,只听崔饼低头说道:
“殿下,今晨我也听到门口洒扫的小太监说了,昭华宫生了好大的气,正准备和您禀报呢,就撞上柔妃了。”
“可听说是因为什么?”
崔饼前后看看没人,压低了声音,“奴才打听了一下,说是西郊军营出现了哗变,好像事关国舅!”
萧卓章时任兵部侍郎,他之所以是侍郎而不是尚书,也是在皇帝面前做了谦卑之态,说怕外戚干政太多给皇帝带来非议,甘愿退居侍郎之位。
如此一来,皇帝感念萧国舅的知进退,萧国舅虽然担了侍郎之职,但上头的尚书都奈何不得他,兵部的实际掌权人还是他萧卓章。
可谓是两全其美,得名又得利。
秦潇潇心中一凛,有些担心。
她不是担心萧国舅吃瘪,而是担心上次那张匿名纸条的事情被萧国舅查出来。
这回西郊大营的哗变不知是否会牵扯出上次的事情。
她调转步伐,没有去昭华宫,而是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军政大事,昭华宫一定是二手消息,去勤政殿才要紧。
秦潇潇低声吩咐了红翡几句,红翡接了指令,小跑着回了重华宫。
她则带着一队人先去了勤政殿。
亲潇潇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殿内传来皇帝的怒骂声,接着似是有什么瓷器被摔碎了,又有人忙不迭地请罪。
傅如海等在门边,看到秦潇潇这祖宗来了,不敢怠慢,迎上来一脸笑容。
“公主殿下,您来啦?!这”
傅如海瞅了一眼门内,又传来一声砸杯子的声响,他脖子一缩,小心翼翼道:
“殿下,这会儿陛下正发火呢,您还是稍等再来的好~”
这位主也是喜怒无常的,他只能小心伺候。
但秦潇潇今日没有找他麻烦,只是问道:
“傅公公,父皇因何事生气啊?”
“唉。”傅如海摇摇头叹了口气,“昨夜不知为何,国舅手下的两大悍将,寇先将军和薛绍将军,竟然在西郊大营里带着双方人马动起武来!惹的沿路十多里烽火台都以为出了紧急军情,燃起烽火,差点出了大乱子!”
“啊?!”
秦潇潇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两位将军之前不是因为违反被舅舅处罚了吗?”
劫持太子养母女儿之事,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国舅自然无法告知皇帝,所以处罚两人只是用了违反军纪的理由。
傅如海点点头,“此事老奴也听说了,只说昨日,薛将军得知,自己之前被国舅惩罚就是寇将军陷害,所以一怒之下二人又干了起来。
唉,一团乱麻,老奴也听不明白,但总之,两位将军势如水火,昨晚就打得不可开交啦!”
天呐。
秦潇潇心中震惊极了,她记得原书中这件事爆发出来还要一段时间,为何薛绍这么早就知道了这些?
她顾不上细想,就看到殿内狼狈地走出一个官帽歪斜的人。
正是萧国舅。
萧国舅在众人面前一直是高高在上,尊贵体面的,鲜少像今日这样狼狈。
他出来就看到秦潇潇满头珠翠,神采奕奕地站在那里,不由得恼羞成怒,兜头冲着秦潇潇一阵骂。
“你不去书院里读书,没事干来勤政殿做什么?!”
“女子岂能参与政事?!快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萧国舅刚才受了一肚子委屈,这会儿冲着秦潇潇越说越来劲。
还没等秦潇潇回什么,只听勤政殿内传来一声大喝:
“朕看你才是丢人现眼!”
皇帝陛下从殿内应声而出,就那么在殿门前一站,便气势如泰山压顶。
他双眸怒目圆睁,看萧国舅的目光似要冒出火来。
萧国舅一下子熄了火,刚才的颐指气使荡然无存,冲着皇帝慌张行礼之后便离开了勤政殿门前。
皇帝陛下竟然斥责了国舅帮自己解围,秦潇潇受宠若惊。
赶忙上前挽起皇帝手臂,将皇帝搀扶进内堂。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红翡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队伍,便放心安慰皇帝:
“父皇,别气坏了身子,儿臣被骂两句不要紧的,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茶言茶语最是管用。
果然,皇帝听了更气了。
“什么?!习惯了?!他以前经常骂你?!”
秦潇潇面上表演的一派大度,释然笑了笑。
“哎呀,父皇~舅舅威严,您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在军中还是在家中,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母妃也要让他几分呢,我们做小辈的哪儿有不挨骂的呀。”
皇帝眉峰一挑,“他还敢说苒儿?!”
“我看重他,八分是看在苒儿的面子上,他难道真以为自己有多才华出众?!”
“昨夜之事闹得那样大,他竟然还试图掩盖,不让朕知道,狂妄至极!”
秦潇潇心中暗惊,这国舅也太只手遮天了些。
眼看着皇帝怒火愈烧愈烈,她明白见好就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