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仅十六,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登时感觉鼻血上涌,脚下一晃,手里端着的托盘都有些不稳。
“快来。”
看到秦潇潇招手,他才稳定下心神,端着托盘低头上前。
立在桌前站定了,还是不敢抬头看秦潇潇,嗫嚅着道:
“公主殿下,听说,听说殿下午膳晚膳都没有用,连峦做了些清粥小菜,请殿下尝尝。”
托盘上是熬得浓稠的绿豆粥,清心败火,配着三四道清炒和凉拌的小菜,看起来精致可口。
还配了一壶清酒。
秦潇潇懒怠疲乏,正不想吃油腻的,看到这个心中一喜。
“看着不错,你还有这手艺?”
“我在家时经常做这些。”
连峦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在家中时自然是什么都做过。
秦潇潇听了,自然明白。
等他坐定,盛了一碗绿豆粥,拘谨地放在秦潇潇面前。
期间抬眼只看了她一眼,又马上低下头来,羞红了耳垂。
“公主请用。”
这孩子,明明还没长大,就被送来做面首,原主对他到底怎么下得去手的哇?
秦潇潇暗自摇头。
她之前只谈过一场朦朦胧胧的恋爱,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嘴都没亲过两次就糊里糊涂分手了。
对于原主这种开放的生活本来还心里打鼓,但看到连峦的样子,她放心了不少。
最起码,这样的孩子被动,不至于非要和自己如何。
所以在连峦递过的那盅酒时,虽说秦潇潇并不想喝酒,但为了安抚这只受惊的小羊羔,还是顺从地接了过来。
正当她准备一饮而尽时,门外又传来喧嚣声。
崔饼进来禀报,说符钰公子前来拜见。
话还说着,门外就有一道高挑身影走了进来。
若说连峦是庭院里的八月湘桂,清新雅致,那来人就是森林里的雪中青松。
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和李凌锐一样高。
穿着慵懒的宽大衣袍,行动间扶风飘摇,将秦潇潇看得一呆。
这这这这是个好货色。
堪比当红小鲜肉!
来人将提着的食盒递给旁边的崔饼,抬手优雅行礼:
“符钰见过长公主殿下。”
起身用他那双清冷含情目盯着秦潇潇,接着道,“符钰听说公主昨晚受了苦,很心疼,特备了药膳和药酒给公主补身子。”
说着从那食盒中端出一盅汤来,奉到秦潇潇面前。
“呵呵呵”
帅哥好心好意炖了药膳滋补汤来,秦潇潇实在无法拒绝,抬手示意他。
“坐。”
于是,一左一右,两大帅哥面首夹着秦潇潇,让她这顿饭吃得颇不安生。
一会儿是符钰递汤,她尝了尝,确实美味。
一会儿是连峦夹菜,小羊羔一脸期盼,秦潇潇只能接了过来。
见此情景,重华宫的宫人们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按照往常的惯例,想必两位公子都不会出来了。
侍卫宫人都退远了,只听寝殿屋顶“咔哒”一声轻微响动,瓦片被人轻轻掀起了一角。
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悄悄趴在屋顶,为首的一个只露出一双狭长眼眸,正严肃看向殿内。
只见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身后的穆寅等了半晌不见主子动作,有些疑惑。
“主子,属下已经将您的意思转达符钰了,您是不放心他做事吗?”
今晚他好不容易和大理寺的梁大人疏通好,要和主子一起去大理寺查探乔夫人被害一案,结果走到半路,主子突然绕到了重华宫,来听长公主的墙角。
不就是让符钰勾引荒淫无度的长公主吗?
这有何难?
长公主一向是来者不拒的。
李凌锐将手指竖在嘴边,阻止了穆寅继续说话。
他没回答,一是担心惊动了屋里的人,二是自己也不好说为何要过来。
或许是他对最近秦潇潇的变化太好奇了。
殿内秦潇潇衣着清凉,从李凌锐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下去,更让人脸热。
三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刚开始秦潇潇还和二人保持着距离,到后面就越坐越近了。
符钰手执调羹喂她鸡汤,她稍一迟疑,紧接着就顺着符钰的手一饮而尽。
另一边的男宠抬手就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她也是来者不拒。
李凌锐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声。
哼,昨晚还可怜兮兮地要自己帮忙涂药,引得自己差点就动了恻隐之心。
今天就和别的男人交颈调笑!
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枉费自己还怀疑她是不是转了性子。
如今看来,她还是那个荒淫好色,行事狠辣的毒妇!
穆寅只见自家主子眉头越蹙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将瓦片哐当一声往回一盖,飞身掠出宫墙外。
穆寅一脸问号,跟着主子使轻功朝宫外掠去。
这顿饭吃到最后,秦潇潇已经左右支拙。
就连房顶上传来一声响动,都当是猫儿,没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