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安提枪快速跟上铁锤的脚印,李拐子也顾不得把雪塞膛,迅速跟上。
两人只见雪地上有一滩血迹。零零星星的血迹一路滴答。殷红的血滴子让两人心中都是一凛,紧张的气氛让他们快速警戒起来,瞄着附近的林子。
在一处山洞口,他们这才发现更大的一滩血迹,还有被大吃大嚼后剩下的狼崽子骨头。附近都是零星的血滴子,和纵横交错的猞猁脚爪印。
树上也有猞猁脚印,地上也有,山洞里也有。
他好像已经看见几分钟前,一只猞猁正蹲在狼崽子身上大吃大嚼。
李拐子喊道:“这牲口刚跑没多久!铁锤上哪去了?”
山洞背阴面,一只哆哆嗦嗦的青川犬这才小心翼翼探出脑袋,一声都不敢出。大体格的铁锤吓破了胆,看见李居安和大虎跟上,这才轻轻露出头发出一声呜咽。
李居安喊道:“铁锤,过来。”
个头比大虎还大的铁锤,这才夹着尾巴哼哼唧唧跑过来,显然被吓坏了。
即便是狼的个体和猞猁差不了多少,狼从来不会主动地攻击猞猁。因为作为猞猁作为狼屠,向来能单杀一头狼。所以,狼遇到猞猁,标准动作是扭头就跑。
猞猁如影随形地跟踪狼,就这么不远不近,不快不慢地跟踪,让狼跑不了,甩不掉。
这窝狼崽子已经死了。
而且按照冰冷冻僵的碎骨和碎肉来看,狼崽子死了有好一会儿。狼崽子尸体被野兽啃得七七八八,内脏全都没留下,很可能还被叼走了一头狼崽子回去接着啃。
他寻思地上的脚印和刚才母狼的行进路线。
李拐子说道:“狼崽子死在母狼前头。狼最护崽子。它最怕敌手动它的狼崽子。所以关心则乱。这头母狼被猞猁跟踪的时候,应该往别的地方跑,这么瞎跑可不得行。”
母狼越是紧张越是关心狼崽子,越是嗖嗖地往洞穴跑回去。猞猁追得越近,母狼往狼窝里跑得越紧。它恨不得立刻飞回狼窝。这刚好着了猞猁的计。
猞猁追得不紧不慢,看着这头毛长见识短的母狼,乐呵呵地嗅着空气里狼崽子的香味。等跟到狼窝了,猞猁反倒不跟了,在不远的地方趴下来睡一觉。
母狼守了会儿认为猞猁离开了,安全了,才出去打食。
这么一来一去,刚好母狼留下了一个空门,送给猞猁闯。猞猁慢慢地踱步到狼窝中,伸了个懒腰,把一窝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狼崽吃下肚去。
满目支离破碎的小狼崽尸体,正显示刚才血腥的一幕。
李拐子逗趣说道:“你心里可松口气了呗,没你刚才那枪,这窝狼崽子也活不成。”
李居安心中的烦闷,确实减轻了些,这是一种负罪感忽然减轻,但并没有让他更好受。他有些烦躁地吹了口唿哨,催大虎继续码踪。
“山狸子就在附近,很近了。”
“讲不定山狸子待会儿回到自己的猞猁窝,再把狼崽子肉吣出来喂猞猁崽儿。”
李拐子调侃他:“山狸子也有猞猁崽儿,这枪你是打还是不打。”
“打!咬死人咬死牛的山狸子,下回还得咬人。”
野兽吃了人肉,都得吃枪子儿。人肉的香味可比不得其他野味,肉香的很。一般野兽尝过人肉味道,心里一直惦记。所以吃过人肉的野兽留不得。
“得,那就打!下夹子,打了毛皮分股去!”
周围都是山狸子的气味,李居安估摸着山狸子的窝不远,但这条牲口聪明的很呐,灵活敏捷,还会使诈。
若是一般的打法,会伤及皮毛,还不能开枪,只能下套子夹子。
想要完整的拿下山狸子毛皮,就不能打烂皮毛,像上次他刷黑瞎子仓那种打法,就不行,黑瞎子皮毛打烂,卖不出价钱只能自家制了皮用。
李居安掏了掏布兜,把套子和夹子取出来,一共六个夹子,一捆绳套子,和十多条铁丝套。
夹子集市有得卖,但家属屯猎人一般都自己做。他先划了根火柴,把铁丝圈都烧了烧,将铁丝烧变色,烧成黑色,然后拿出两根粗铁丝。
烧铁丝的原因是,若是铁丝不烧成黑灰色,会借着雪光反射,反光特别明显。而且烧一烧,还能把铁丝上面味道清除掉。
他将铁丝掰弯出两个半圆,然后在半圆连接处再掰成个小圈,再加一根直的粗铁丝链接在中间,缠一个两三圈的弹簧,两边留长分别绑在半圆的粗铁丝中间。
最后用一个木棍支住,卡木棍的的小块,是一公分长的木质小钩子,再小钩上拴玉米渣,草籽、高粱做饵,就能用来夹小型猎物,比如野鸡,山鸡,傻半斤。
刚才鸣枪的动静,肯定把山狸子惊扰到。现在山狸子不敢轻易出现。
大虎领着一群围狗在附近嗅气味。9头嗅觉绝佳的猎狗在岗子上漫山遍野嗅着味道追踪。李拐子生怕有狗掉队,呵斥围狗跟上头狗。
“铁锤!说的就是你!磨磨蹭蹭滑溜个什么劲呐。”
“这回要是不立功,回头我和老陶说道去,”
冬天掠食者食物稀少,山狸子饿得都能捕狼,猎食者和猎食者相残,十分危险。他用夹子来夹野鸡,用来吸引山狸子出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