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菁扯着许清瑶的袖子,非要逼着对方给谢易墨道歉。
谢易墨在那叹气,语气漫不经心的:“这绣蝶裙可是上好的月华锦,是我母亲寻了京城最好的绣娘花费了大功夫才制成的,世上独一无二,怎么偏生是穿来这的第一天,见到许小姐便被溅湿了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文菁菁咄咄逼人,“你道歉就有用吗?我姐姐的衣裳全被你给毁了,还坏了一天的好心情。”
“自打你进了京城,便一直打着才女的名号处处针对我表姐,恨不得将其取而代之,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嫉妒墨表姐,故意动手的!”
其他千金也排挤这个刚归京便抢夺了许多风头的许清瑶,在那叽叽喳喳地附和。
“就是,就是!”
“长得柔柔弱弱的,没成想心思这么重……”
“果然是乡野来的,上不了台面,伎俩就是脏。”
……
很快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一时间,许清瑶的护花使者全都纷涌而至。
许清瑶穿着一条白色纱裙,脸上粉脂很少,身形苗条玲珑,她在角落里发抖的样子如同最娇弱坚韧的一朵小白花,很快激起了少年们的保护欲。
“你们够了吧!许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没见到她都哭了吗?!”
“谢易墨,你这衣裳多少银子,我替许小姐出了!”
“没见过你们这么仗势欺人的,亏你们还是书香门第的女儿家,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你们要是有许清瑶的一分善良温顺,这天底下早就太平了!”
谢易墨她们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学堂里的男生居然这么多人出来为许清瑶出头,还指着她们的鼻子骂她们是泼妇。
岂有此理!
一时间,甲班里的男女全都对骂了起来,吵得面红耳赤,书院闹哄哄得犹如菜市场。
阮凝玉在角落里看这场戏,津津有味。
许清瑶这朵白莲花早就修炼成精了,她故意装柔弱,也不出来解释相劝,就是故意要挑起男女对立,博得少年们的同情,而最后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她。
前世就是这样,许清瑶背后总有一群护花使者,谢夫人每个都会对他们“留情”,心里却只有谢凌一个人。
每当阮凝玉前世屡屡要对她下手,护花使者们都会出来帮她,或者心甘情愿地为她挡刀。
眼看着许清瑶跟谢易墨文菁菁矛盾加深,互相攻击,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有个许清瑶的护花使者要出门找夫子告状,见到阮凝玉在作壁上观,于是怒骂:“你还是女人吗?许姑娘被人针对你怎么不出手相助,你有没有一点同理心的!”
“你们都欺负许姑娘!”
说完就去寻夫子。
阮凝玉:……
有毛病。
又是一个被许清瑶荼毒不浅的男人。
夫子们很快就来了。
结局就是,谢易墨文菁菁这群闺秀被狠狠斥责了一顿,便叫去罚写院规了,那些闹事的少年因是为了保护同窗,遂罚得轻一些。
见到这样的结果,谢易墨和文菁菁脸都青了。
她们不仅没有攻击到许清瑶,反而给许清瑶又拉了一把同情和好感。
如今学堂里的少年,哪个见了许清瑶不觉得她是倔强可怜小白花?
之后许清瑶还一一给这群帮助她的少年道歉。
那些少年都红了脸,心里正义感更强了。
他们暗暗发誓,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许姑娘!
这厢,慕容深吃完米汤擦了擦嘴,刚想用瘦弱的身体继续提木桶去井边打水。
井口的绳又粗又糙,慕容深打了几桶水,很快便将原本就受了鞭伤的手给磨红了。
路上被石子绊倒,刚打好的水全撒出来了。
慕容深坐在地上,想到等下会被公公骂,再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再去文广堂找高贵的阮姐姐了,不由眼眶微红了起来。
他这么久不去找阮姐姐的话,阮姐姐会不会忘了他……
自己在她眼里只是个小太监而已,她或许会心生怜悯,但久而久之就不记得他这号人物了。
一想到阮凝玉可能忘记他,慕容深就忍不住掉眼泪。
冯公公一过来的时候,就见到慕容深坐在地上边用宽大袖子偷偷抹眼泪的画面,于是上前“哎哟”了一声。
“我的小祖宗哟,你还愣着干什么?”
听到冯公公的声音,慕容深下意识地发抖,赶忙站了起来要继续干活。
冯公公和钱公公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见他又要提起那木桶,都吓得上前抢夺了过来。
“小祖宗,使不得使不得!”
钱公公抢走木桶,“以后这种粗活让那些贱蹄子们做就是了,如何能让七皇子亲自动手呢?”
慕容深怔住了,看着他们,抿唇不说话。
“哎哟,七皇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换身衣裳去文广堂吧!你不是想去么!”
说完,冯公公赶紧招呼身后的太监呈上来新衣裳。
慕容深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他们换了身锦袍,就这样被送去了文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