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姐儿都走后,何洛梅又摔坏了一套珍贵茶具。
两个小丫鬟在地上收拾着狼藉。
白便宜了阮凝玉,何洛梅气得呼吸不畅。
竟然让这贱蹄子延迟了婚期!
何洛梅火冒三丈,又觉得自己这个尊贵侄子今日好像不太对劲。
谢凌分明是冲着她过来的,应是有意要阻拦婚事。
可谢凌平日里不像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
何洛梅抓紧了梨花木椅的扶手,心一惊,“难不成是被谢凌知道了陈世楼的底细?”
也只能是这样了。
毕竟是自己远房表妹的终身大事,而谢凌对府里的弟妹是出了名的负责任。
虽然谢凌也不喜这个水性杨花的表妹。
可从上次他代为行家法,就可证明他还是愿意给这表姑娘一次机会的。
若真的被谢凌知道了这陈家的事情的话,那么谢凌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他若是知道陈世楼践踏蹂躏了那么多女子,他就不会让阮凝玉嫁过去跳那火坑……
到时候谢凌这个嫡长孙一出面,整个谢府便都不敢吱声。
何洛梅烦躁起来。
她看向苏嬷嬷,“陈世楼到京了吧?马上去给他传个信,让他明天进谢府!”
“还有,去准备一份春药。”
所有危及到她女儿光明大道的绊脚石,她都要铲除掉。
何洛梅已经听说过了,后日长孙要出府,舅爷们也都不在。
后日再寻个法子将书儿支出府中,然后让陈世楼染指阮凝玉!
后日,一定要成!
……
阮凝玉离开泌芳堂,这次本来还是要换男装的,但她想了想,却突然将手中的男袍给放下了,而是换了身襦裙。
时间紧迫,抱玉没敢问为什么,便赶忙替自家小姐打掩护,阮凝玉装作是谢府的丫鬟,在某个偏僻无人的园子,偷偷翻墙了出去,跟府外巷子的春绿会合。
而后,这辆停在谢府外面半个时辰的马车向长安城西疾驰而去。
在她们的人接连几次的监视下。
阮凝玉便发现这芸娘其实是个眼皮子浅,贪财好利的女人。
她虽然很会拿捏陈世楼,让对方对她服服帖帖的。
但这寡妇经常找陈世楼要首饰。
芸娘这几日新得了首饰,便会全都戴在身上,虚荣地外面走一圈,要不是陈世楼的人保护着她,她耳朵上的金耳环都会被恶棍抢了去。
不仅如此,陈世楼给她的金银她一会便都花完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仗着陈世楼宠爱她们母子俩,挥霍无度。
这些都足以证明她小人得志,没见过世面。
而眼皮浅的人,最容易被激怒,也好控制。
于是阮凝玉打算去会会这陈世楼的外室芸娘。
刚好,她们打听到这日陈世楼外出有事,收到信他后日便要拜访谢府,为了小心起见,怕暴露美娇娘的外室,陈世楼便跟芸娘告别了。
待去完谢府,他才会过来找这对母子。
陈世楼那边刚在旅店歇下,阮凝玉跟春绿便来到了那个宅子的门口。
春绿上前,粗鲁地敲了敲门。
芸娘正在院落里淘米,听见敲门声,她忙用巾帕擦着手,柔声:“来了!”
然而对方的敲门声越来越暴力,一看就是来寻事的。
芸娘在她们村里就不是个吃亏的主。
她上去一把打开了门,美艳的脸沉了下去,扯着刻薄的嗓子,“谁啊!哪个杀千刀的?!”
一看,门口竟站着两位小姑娘。
尤其是那戴面纱的小女娘,眉眼如烟,身段凹凸有致,气质高贵又出众,像极了九天之上的神女。
芸娘是个村妇,虽然仗着自己小有姿色,但她站在这位戴面纱的姑娘面前,竟然由衷地自惭形秽了起来。
陈世楼让她不要太张扬,故此她也没买仆人。
而她为了干活方便,身上还是凑合穿的暗色衣裙。
芸娘下意识地将粗糙的手躲在袖子里。
但很快,她泼辣不善地眯眼看了过来。
“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春绿已经事先跟小姐对了台词,随即拔高声音:“你不会连我家小姐都不知道是谁吧?”
春绿小脸一抬,趾高气扬地扫视她。
芸娘心里咯噔,隐约有了些猜测。
很快——
“站在你面前的,便是谢家的表姑娘阮凝玉!也是即将跟陈公子成婚的未婚妻!”
芸娘脸色瞬间失去血色。
她第一瞬间想的是,她们是怎么发现的,陈世楼明明将她保护得这么好。
怎么会,怎么会……
阮凝玉面纱掩面,清冷地站在一边,不曾开口。
春绿旋即冷笑:“这位妇人,你便是我家小姐未婚夫养在外面的外室吧!”
“听说,你还给陈公子生了个大胖儿子。”
芸娘见到世家的小姐,第一反应是自卑。
但很快,她却挺直了腰杆。
世家小姐又怎么样,是陈世楼的未婚妻又怎么样,陈世楼不还是为了她们这对母子才娶的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