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懂围棋的人不多,但他们依稀能感觉到棋盘上的征伐之气。
方岩的棋势锐利而多奇兵,经常出其不意发动攻击。
而大领导的棋势固若金汤,虽防守有余,但有时候也被方岩的奇招逼得左支右绌。
总体来说,两人的棋势旗鼓相当。
“啪啪啪!”
伴随着一阵阵落子之声。
整个客厅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盯着棋盘,目不转睛。
仿佛每一次落子,都能勾动他们的心脏一样,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杨厂长,你懂围棋吗?”
旁边有个秃顶的中年男子,轻轻拉了下杨厂长的袖子,小声问道。
杨厂长摇摇头道:“不懂。”
“不懂你看什么啊?”
那中年男子嘀咕道。
杨厂长道:“我虽然不懂棋,但我懂势,方岩和大领导的棋势旗鼓相当,很是胶着啊!”
“杨厂长很厉害啊,这个都能看出来。”
这时那个青年秘书走过来,扶了扶眼镜,望着棋盘道:“首长和方岩同志都下了五十四手,双方的布局大致已经完成,各个有利的要点也都被抢占,从占目来看,双方平分秋色。”
“但从棋形的连贯程度上看,方岩同志因为开局抢占天元,所以黑棋的连贯程度要高。”
“如果黑棋的四边和天元全部衔接起来,那么白棋将被围而歼之,必输无疑。”
听到刘秘书这么一说,杨厂长心里咯噔一下。
他来之前再三提醒方岩,无论如何都不能赢老领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在心里。
如果老领导输了,那就麻烦了。
大领导神情格外凝重,额头渗出一层汗珠,盯着棋盘上的局势,心中惊叹不已。
他原以为方岩是个不懂围棋的新手,没想到对方深藏不露,竟然把自己逼到如此劣势境地。
由于方岩抢占天元,棋形连贯程度比他要高。
虽然他多次尝试攻破对方的防御,但都没有成功。
起初不被他看中的天元,如今却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鱼刺,让他难受到极点。
是全力进攻,与对方鱼死网破?
还是全力退守,设法做活全局,将棋局拖到收官,从而以官子取胜?
刘秘书赶紧拿起手帕递给大领导。
大领导接过手帕擦了擦汗,依旧盯着棋盘,心中暗道:“还没有到最后,一定还有办法破局,到底是哪里?”
“找到了!”
突然间,大领导眼神一亮,拿起白棋放到十五列十二行!
当这枚白棋落下后,众人瞬间感觉白棋的局势豁然开朗,一扫先前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压抑感觉。
“好一手刺!”
方岩对于大领导的这一招颇为赞许,但随即在心里笑道:“可惜我的棋势已经布局成功,等的就是你这一手,第五十五手,十二列十三行!”
“小飞挂角?!”
大领导看到这一手后,惊呼一声,手里的白子险些掉落下来。
刚刚逃出重围的白棋,在这枚黑棋落下后,瞬间又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就好像专门等白棋钻过来一样。
竟然是个陷阱!
大领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一旦他继续朝刚才的方向突围,肯定会被黑棋引征牵走,进入陷阱,从而全盘崩溃。
“好厉害的年轻人!”
大领导感觉口干舌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对方先是示敌以弱,然后逐渐增强攻击力,跟自己打成旗鼓相当之势,却在暗中布下陷阱,让他自己主动跳进去,从而帮他完成整个黑棋连贯,毫无半点破绽。
“啪嗒!”
大领导放下手里的白棋,望着方岩叹道:“小同志,我输了,你真厉害!”
杨厂长见状,险些没昏厥过去。
这个方岩真是不懂事,竟敢当众赢大领导,简直不知所谓。
“领导,我是占了先行优势,胜之不武。”
方岩微笑说道。
“赢了就是赢了,哪有什么胜之不武的说法。”
大领导摆了摆手,用手帕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说道:“你的棋力远在我之上,我输得心服口服,但我想问下,你那起手先下天元的开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岩笑道:“回领导,这叫天地大同定式。”
“天地大同定式?!”
大领导闻言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方岩道:“难道是秦汉时期的棋王杜陵所创的那个定式,不是说这个定式已经失传了吗?!”
但凡围棋爱好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天地大同定式。
但所有人只知道其名,却从未有人见过棋谱。
因为它根本没有流传下来。
他们只知道,天地大同定式的开局是先下天元,但第二手下什么方位就没人知道了。
自秦汉以后,无数围棋高手都钻研过天地大同定式,却无一人能够领悟精髓。
方岩说道:“杜陵所创的天地大同定式确实失传了,我也只是众多钻研该定式中的一人,也可以说我所使用的天地大同定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