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回到了每天有人陪伴的日子里。
顾桐的比赛的庆功宴终于决定在这周六, 她们部门的一组设计正好被选上某杂志, 索性双喜临门一起庆祝了。
而这几天, 顾桐时不时地在我耳边念叨着这件事,说可以带家属, 说某组长不仅带了家属还把儿子都带去了, 还说某刚进公司的新人甚至带了闺蜜。
终于在她的旁敲侧击不懈努力下, 某日清晨, 我幽幽地说了句:“周六一起去。”
“真的?”她大清早起床, 萎靡不振的样子, 正在刷睫毛, 听到我的话,忽然转头看我。
这几天,在她的□□下, 我也偶尔淡妆出门。
拿起眉笔, 粗糙地在眉毛上画了几笔, 却被他一把夺过, 扳过我的脸,帮我继续这个我时常发挥不稳的工程。
我把她的原话还给她:“毕竟你们财大气粗的部门租了个很大的场地,毕竟你们部门所有有家属的都带家属了, 我不能让你落单。”
她停下手的动作,对着我笑,接着继续画。
“你不用在意她们,吃饭听八卦就好。”她换了个眉毛。
我嗯了声:“毕竟有你一半的庆功宴,我也该在场。”
她欣然的样子蹙眉看我, 对着我的唇深深一吻。
我看她:“掉色了。”
她笑,放下笔,拿起桌上的口红一点点补上,顺带着也给我补了道浅的。
她拿起眼线笔:“闭眼。”
我乖乖闭上,感受到眼皮上柔和的动作,开口问:“那我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眼前的动作停滞了一秒,又继续了下去。
“你想以什么身份出现?”她语气平淡。
我睁开眼睛想看她的表情,却被她阻止。
“别动。”
我抿唇。
“朋友吧。”我说。
虽然这社会对同性已经宽容了许多,但并不代表我们可以放肆,她的工作环境对我来说完全陌生,我不知道这种事对她会不会有影响,要是有影响,会有多大的影响。
怎么样,我都不愿意冒险。
难道不公之于众的爱,就配不上爱了吗?
但顾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从前我们也因此吵过架,她一直想让身边的所有亲近的人知道我,也知道我是她女朋友。
这大概就是我和她不同的地方。
果然,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她没有任何回应,只默默地把我的眼线化完。
我睁开眼睛,她已经站了起来,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我叹了声,也站起来跟随她。
在她身边坐下,给她倒了杯豆浆,她仿佛没看到,刷着手机不理我。
我把杯子挪了过去,看着她的侧脸说:“别这样,我们不是说过,有问题要放在面上解决。”
她顿了几秒,把手机锁屏。
她说:“我们是朋友?”
我摇头:“是爱人。”
似乎我的回答触动了她,只见她低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愤愤地说:“你还知道。”
紧接着,她又道:“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们要以朋友的身份相称?”
我听后握住她的手腕,偏头解释:“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惹麻烦。”
“ok。”她对着我摊手:“那我问你,能来询问我们俩关系的,你觉得她和我的关系怎么样?陌生人,认识的人,或是熟人?”
我仔细想了想。
既然顾桐能带上我,那么所谓的那些陌生人,认识的人,自然会自动把我划到顾桐朋友里,而真正能问出口的,必然是看出点猫腻的。
而能被看出猫腻的,必然是。
“熟人。”我回答。
答完后,我才发现,我恍惚被洗脑了。
她看着我,再次对我摊手。
我:“但是我担心……。”
“ok。”她伸手阻止我:“我们圈内不仅仅只有我一个,再说,这种关系,我想不到它能对我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她看着我说:“这么说吧,要是我某次的作品不被肯定,其中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是个同性恋,你觉得以现在发达的网络,大家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会抨击主办方,更甚,会瞎捧顾桐。
我愣愣地看着她。
似乎,又被洗脑了。
她见我这样,偏头对我一笑,勾住我的下巴,问:“所以,你该怎么介绍你自己?”
我机械式地回答:“我是顾桐的女朋友。”
她满意地默默我的头,满脸写着“乖”,并撕了一块小面包喂我,作为答对的奖励。
等到吃完早饭我才恍悟过来,明明刚才我的态度和立场,是想要劝她,想说明这只是一个小聚餐,不用太放在心上,朋友和女朋友我们不用太区别太计较。
可结果为什么……
顾桐这个人,想要说服别人时,总是一套一套的。
我甚至记得大学时,她和小柔分别收集一款鲜少的纪念币,两人几乎是同步的,而最后那一枚,是在她们共同努力下得到。
当时我还在担心,她们是否会因为这枚币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