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住了三年,多多少少攒了些生活用品,可真正点下来,似乎可以什么都不用带。
边收拾东西边想,上次爸爸发邮件执意让我回去过个年,又是亲情又是传统地说服我,到底是为什么。我那时在纳闷,他再婚时也没见这样。
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他是要我回去看看顾桐如今的生活。
所以即使我半路跑了,他也只在短信里跟我说路上小心。
在房间里睡了一觉醒来,兴许是不踏实做了梦,脖子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洗完澡后出去,客厅里的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eden看见我很是开心,一个劲儿地跟我说晚上好。
接着又说了一串中文,我认真听完后,给钱敏抛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钱敏摆手,简单地告诉我,他想吃我做的饭了。
eden其实很好打发,随便几样菜他都就很开心。
吃完饭后,三个人窝在沙发上各玩各的,回去这么多天丢了很多部电视剧,正点开软件,钱敏忽然喊了我一声。
我回头看她,她朝我的方向挪了一点,笑了声,说:“我们聊聊天?”
我点开视频,没有回头:“聊什么。”
我和钱敏的关系,最好的形容就是室友,我们因缘分住在一起,除了日常的一些问好和家里的必要的事项,我们几乎不怎么交流,最深的一次便是她猜中我心思时,多讲了两句,那也只是止于一个问题和一个答案,再无其他。
但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她从前对我似乎有些许的好奇,不过每次都被我含糊过去。
刚来这儿时,我强制要求自己把顾桐这个人忘了,那段时间,一旦想到她,便心慌得不行。
后来好了一点,但仍旧害怕,害怕在生活中看到关于她的东西,连自己名字里的顾字,都害怕看到。
她对我的好奇也是在那段时间,而显然的,我不会对她透露任何事。
她听我这么回答,转头看了eden一眼。
反正他也听不懂。
钱敏说:“你这次回来真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扬眉:“是吗?”
“是啊。”她笑:“你这是和你家那位和好了?”
我摇头:“没有。”
她拉长音哦了一声:“那我能多嘴问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毕竟顾柠啊,和你相处这么久,还没见过谁能接近你的。”她嘿嘿一笑:“我是真的,很好奇。”
她的好奇的表现在了脸上,我要是再不满足她。
也不会怎么样。
但我还是说了:“我们是高中同学。”
等了几秒,钱敏啊了一声:“就这样?”
我耸肩:“就这样。”
她笑了笑:“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高中同学那么多,为什么单单是她。”
我手在平板上点了两下。
对啊,为什么单单是她。
从小对她的讨厌已经成为了习惯,有她的地方尽量不出现也成了习惯,母亲死后,我把她大骂了一顿,再后来因为吴凯的事我们大打出手,我对她的讨厌已经变成了可笑。
那时我已然感觉到她在针对我,而我一边在心里骂她,一边却问自己,我不也是这样。
后来她开始跟着我,经常在楼下假装和我偶遇,和我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俨然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但在学校却处处排挤我,除了一直交好的小柔,我因她的作为没有其他朋友。
要我对她不上心已经不可能,有一次回家的路上,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玩。
她那时的表情我依稀记得,是一脸的骄傲,几秒后变得迷茫。
她说:“你是我姐姐,我对你特殊是应该的。”
我问:“你是不是有病。”
她笑:“是啊。”
虽然没有变本加厉,但高三那年我的身边除了小柔,她是离我最近的,并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她明明应该要讨厌我,可却经常表现出又讨厌又关心的样子。
那段时间,我真的看不懂她。
仗着和我爸爸的关系,非拿着作业来我家里,和我一块。
跟着我一起找老师补习,经常来家里蹭饭,就差和我一起睡觉,那段时间,让我爸误以为我们关系很好,他也很是欣慰。
我对她一直保持着不理会的态度,她像是一块很大的棉花,我怎么问怎么打她都一脸嘻嘻笑的样子无动于衷。
更何况这块棉花实际上并没有做对我过分伤害的事。
她想怎么样,随便吧。
我对她的感觉有异样,是一次生病。
倒不是她把我照顾得有多周全,那次生病,她其实不在我身边。
而我浑浑噩噩地发烧躺在床上,心里的想法竟然是,顾桐在身边就好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一直处在一个惶恐的状态中,我开始审视我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处于什么原因。
可一直没找到。
病好了之后我开始找借口远离她,我害怕她靠近我,甚至我看到她同其他人亲近,我会产生不一样的情愫。
每每夜里想到她,我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