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柔家住了五天,除了第一天父亲一通问我去哪儿的电话,再无其他。
前几天,小柔还念及我在家,仗着自己的职业自由,晚出早归陪着我,后来我告诉她其实我自己一个人更自由,她骂了我一句没良心之后,开始了正常规律的作息。
习惯了这样不被打扰的生活,也习惯了宅在家里直到受不了出去走走。
顾桐从前就受不了我这样,和我同居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拉我出去逛逛,更甚者,饭后的散步走了几乎半个城市。
直到有天我累到回家倒头就睡,没空做其他事情,她才收敛一些。
顾桐还……
顾桐,我怎么又想到了她。
揉揉脑袋,我把平板关了。
大概五天就是我的极限了,此刻的我十分想念室外的空气。
随意收拾了一番,拿起包就离开家,可关门的瞬间我才想起我没有小柔家的钥匙,拿起手机想告知一声,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才几天不出门,外头新年的气息更厉害了些,街上出现了许多儿女陪同父母买衣服的场景,我跟着到了一家人不多的商店,在店员的介绍下,买了件男款的大衣和女款的外套。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我掏出手机看时间,顺便看了眼是否有未接来电。
从出门到现在,精确来说,才过了一个半小时,而我半个小时的时间花在了公车上,还有半个小时花在了商店里。
剩下这半个小时,是走路时间。
糟糕的是,我竟然觉得走了满满一天,累得很。
更糟糕的是,小柔还没回家。
给她发了条信息,在门口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蹲坐下来。
人们常说,人一旦运气不好,便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倒霉事在自己身上,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倒霉的。
因为我想顾桐了。
特别想她。
这种想念在出国后的几个月里频频出现,后来好了些,再后来,更好了些,好到让我鼓起勇气回来。
可没想到这才几天,我们才打了几次照面,便前功尽弃。
我想要她在我身边给我靠着,想听她说话,说什么都好,骂我也行。
我和顾桐的交集其实不长,虽然她小学就和她的妈妈搬到了我家楼上,但我们并不怎么交流,我一直讨厌她,这个讨厌也让我一直避着她,小学避着,初中避着。
后来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呢,我揉揉脑袋,有些记不清。
要说起细节,高中我们打架之前,确实有那么几件事让我们碰面,但也只是萍水相逢,不存在深入了解的可能。
只依稀记得,从某段时间开始,她就在我身边频繁出现。
我叹了口气,忽然听到了楼道里小柔的声音。
“唉,我回来了。”
她才出电梯就朝我的方向走来,步伐急促,几步就到了我面前,却见她掏钥匙的手一顿,笑着低头看我。
我再仰一些,好奇问:“怎么了?”
她啧啧了两声:“这个角度看你,真是……”
我:“嗯?”
她伸手勾住我的下巴:“可爱,想……”
我知道她吞下的字是什么,拍掉她的手掐了她的腿,她咯咯笑着倒退几步,一副防御的样子。
我喜欢小柔,有一点就是无论和她分开多久,即使这期间没有任何联系,等到再次见面,她都能像老熟人一般地对待你。
不嘘寒问暖,只重重击伤。
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其实我很不喜欢,但放在她身上却恰当得刚好。
她走了过来,摸摸我的脑袋问:“蹲多久了。”
我摇头:“不知道。”
起来时腿有些麻,跟着小柔进了家,跟着把她随手一放的钥匙挂在门后的钩子上,再将她乱踢的鞋子整理好。
才到客厅,还未坐下,她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啊,我就说。”
我疑惑。
她继续:“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吗?”没等我回答,她自顾自哈哈哈笑了三声:“你当然不知道。”
我:……
她挑眉,一脸笑意:“我就说我怎么觉得刚才门口那个场景我见过,我想我怎么会见过你那样,原来是顾桐告诉我的。”
我嗯了一声。
“好像就几个月前吧,她完成了一个单子来找我,我们喝了点酒,她就开始提你了,说你经常忘带钥匙,却也不告诉她,自已可怜巴巴地蹲在门口等。”
我咳了咳,打断她的话。
她靠近我一点,问:“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怎么形容你的吗?”
我绕过她,回答:“不想。”
顾桐能怎么形容我,我确实想象不出来,她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冷战,剩下的零星,就是她从来不走心的花言巧语。
我甚至不记得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吵得那么凶,连看电视出现分歧这种小事,都能闹到两三天不说话。
而她说的,我经常忘带钥匙在门口等,这事我确实没什么印象,但突然被小柔这么一提,似乎能想起她在门口指责我的样子。
我把脑袋闷进被子里,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