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郝文秀脚踝处骨裂,必须住院治疗。
还好有郑志勇,跑上跑下的帮郝文秀办了住院手续,当然全是徐雨萌出的钱。
经过和秦建林的攀谈,徐雨萌知道了秦建林和郝文秀一家的情况。
秦建林和郝文秀青山区塘口镇人,儿子是个残疾人,老婆结婚生下孙子秦春风没多久就跟人家跑了,可以说两个老人不但要照顾残疾的儿子,还要照顾孙子。
去年高考的时候,孙子考上了一所211大学,交完了学费后把一家省吃俭用的钱也花完了,孙子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靠两位老人家里种点菜和养点鸡赚来的,好在孙子也懂事,从不乱花钱,每个月1000元左右的生活费也够了。
现在马上又到五月份了,孙子的生活费还差一两百块,两位老人下午就从菜地里弄了些菜,先是在一个小区门口卖,然后还剩了一点没卖完,经过这个广场的时候,看到跳广场舞的人很多,又有人在这摆摊,就想把剩下的那点菜卖完了再回去,哪里知道碰到城管来了,两个人本来就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摆摊,加上年纪大了手脚也慢,三轮车就被城管丢到执法车上去了,郝文秀一看自己卖菜的三轮车被收掉了,就急眼了,想上去抢夺,被城管猛踹了几脚
“唉,现在老伴脚也伤了,三轮车又被城管没收了,以后孙子的学费可怎么办呀?”秦建林愁眉苦脸的说道。
徐雨萌安慰说:“大爷,你就让大娘安心养病,看病的钱和误工费,你不用担心,既然是城管打伤的城管必须要负责!”
秦建林一听呆了!
让城管出看病的钱和误工费,这怎么可能?
徐雨萌十分笃定的对秦建林说:“秦大爷,您放心,城管一定会出的!”
说完,他又有些疑惑的问秦建林:“秦大爷,像你们这种情况,不应该享受低保吗?”
低保?
秦建林冷笑。
“姑娘,你是不知道呀,在我们那能吃上低保的,那都是有关系的能耐户,越吃低保的家里的条件越好,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我们塘口镇看看,那些吃低保的家家都是小洋楼,那小车最差的都是沃尔沃,绝大多数开的都是奔驰宝马,穷的人是吃不上低保的。”“怎么会这样?”徐雨萌惊讶道,“按规定,低保应该给真正需要的人啊。”
秦建林无奈地摇摇头,“规定是规定,可执行起来就变味了。我们老两口没啥关系,只能靠自己种地卖菜过日子。”
徐雨萌愤愤不平,“这太不公平了,难道就没人管吗?”
秦建林叹了口气,“谁管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有关系的人,和上头都通着气呢。我们这些老百姓,能有啥办法?”
徐雨萌沉默片刻,说道:“秦大爷,放心!总会有人站出来说话的。”
秦建林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也许真的能有所改变呢
回到维亦纳酒店洗漱后躺到床上,徐雨萌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火车站被宰、小区门口打牌的老人之间的对话、秦建林夫妇买菜被打、塘口镇吃低保的怪象,跟电影似的,不时的在她的脑海里呈现,这些事情的背后,看似毫无联系,实际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东山市委、市政府,烂在基层,根子在市委
第二天徐雨萌决定去一趟市中区城管大队,看看以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能不能把秦建林和郝文秀的那辆卖菜的三轮车给要回来。
想要进市中区城管大队,必须通过门口的保安室。
现在只要是个独立的单位,门口都有保安。
好像没有了保安,单位就没有了人身安全。
登记的时候,保安跟看嫌疑人似的看了看徐雨萌和郑志勇,然后才问:“到城管大队办什么事?”
“昨天我一个亲戚摆摊的时候,三轮车被城管给收掉了,想问问看能不能把车子给领回去。”徐雨萌满面笑容的对保安说。
可能是保安大叔看到徐雨萌年轻漂亮,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听到徐雨萌想要把城管收回来的三轮车给领回去,压低了声音问徐雨萌说:“姑娘,你认识我们城管大队的领导?”
“不认识。”徐雨萌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不认识你空着手来就想把三轮车给领回去?”这下轮到保安大叔有些惊讶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空着手来到城管大队领被缴的东西的。
“怎么?还要送东西?”徐雨萌听出了保安话里的意思。
“姑娘,这不废话吗?”保安继续压低声音好心好意的提醒徐雨萌说:“最少得准备一条芙蓉王,低于芙蓉王的烟人家根本都不收,太次!你这是只想领回一个三轮车,要是办其他事,最少得要华子才行。”
徐雨萌虽然不会抽烟,但她接触过的不少乡村干部和县里的干部都是会抽烟的,香烟的价格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一条芙蓉王最便宜的都要200多元。
一条硬中华要400多。
软的就更贵了,要700多。
一辆三轮车最多也就是300多元,这城管一开口起步价就要200多的芙蓉王,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