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哥……这场戏难度很大,我要是给您添了什么麻烦……您尽管说。”
宁则撇嘴。
添麻烦?你天天找人跟踪我就是最大的麻烦。
宁则心里这么想,面上倒是还客客气气,“没有。於小姐的演技我很相信。”
“既然你的情绪到位了,希望能一条过。”
於沁点头。
“则哥……听说您昨天请了一天假,是……身体不舒服吗?”
宁则在心里冷笑一声。
就知道她肯定要问,不过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敢亲口问。
“没有不舒服。昨儿几个朋友来,聚了聚。”
“怎么,於小姐这是身在剧组外也对片场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啊。这是千里眼和顺风耳?真是长见识。”
於沁被他挖苦,脸上一红,也挂不住面子。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会被他讽刺,但是不问一下她心里难受。
昨天跟着他的人就说了他中午就离开了的,於沁心里一直怀疑,就算是他的车中午开去了酒店,前不久才到了剧组,但於沁还是担心。她真的怕他身边有其他人。
於沁得到满意的答案,笑了笑。
“您的事,总是容易传开一点。”
宁则斜斜看她,“是吗。”
宁则说完,也不愿意再跟她多扯什么,怕自己再犯了脾气,到时候拍起戏来看她不顺眼。
走了才几步,宁则像是又想到什么一样转过身。
“於影后,下次要想炒作,记得先跟我通个气,省得我当什么苍蝇臭虫给一拍子打死了。”
於沁那张好看而又精致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
毕升无奈地看着於沁和宁则,扶额。
宁大影帝这小孩子家脾气又犯了。
场务都准备好,演员情绪也到位之后,毕升喊了“action”。
话音刚落,宁则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眼神里除了憎恨就是自卑。
憎恨是他的表面,自卑和悲凉是那层憎恨之后的余调。毕升几乎可以肯定这场戏,他能一次就过。
宁则站在那里,摄像机在他的身后,他的背不断地颤抖,颤抖,颤抖。
一阵剧烈的抖动以后,他突然抬头,那眼神里已经换上了轻蔑和邪恶。他上扬的嘴角是冷笑的弧度,他的鼻间也发出嘲笑的冷哼。
宁则直直地看向对面站着的,把一个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的於沁。
他鄙视地冷笑出声,“你们女人,果然是忘性大。怎么,这才几天,你就忘了你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了吗?嗯?”
宁则的声音刚出来,全场的人都发抖了,於沁离他近,更是抖得厉害。
宁则的声音,不像是人的声音,简直冰冷到骨子里,跟带着冰冻的针一样,针针往人骨头缝里扎,寒气从骨逢直窜上大脑。
於沁微微吸了口气。她不愿意拖宁则后腿。
“孩她爸……你别这样”
宁则冷笑,“不这样?不这样,我的女儿能回来吗?”
“我的女儿,她多可爱啊,多美丽。我给她买了好看的冰雪公主的书包。”
宁则抬眼,满目凄凉,满目仇恨。
“可现在,她再也没得背了。”
宁则勾着背,像个孤独的灵魂,他的头发是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
但这不妨碍他的仇恨。
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往於沁那边走,於沁也一步一步往后退。
被她抱着的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妈妈!救命!!!哇!!!”
宁则的那双眼,在这个女孩喊了“妈妈”以后瞬间变得血红,他额前的青筋突突直跳。
“妈妈?”
“老婆,你听,我们的女儿被逼着跳楼的时候,一定也这么喊的……”
“可你在哪呢?在哪个男人的床上呢?”
“我亲爱的,孩子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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