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也许会有壮观美感的一面,但绝不会有不流血的一面,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怕大家都是东陵人,可也因为分属的阵营不同,而互相博杀。
夕阳西下,金乌坠海,激战数个时辰后,海面已是血红一片,任海水再怎么起伏,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海面上的鲜血冲散。
海风吹来,咸湿的空气中伴着浓烈的血腥味,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不过在海上呆久了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
左岸本就晕战船,被这气味一刺激,抱着船杆就吐了起来,本想找凤轻瑶拿颗晕船药,可是……面对越来越多的伤员,凤轻瑶也越发的忙碌,根本没空理会他这种不见血的小“伤”。
清理伤口、消毒、上药包扎,严重的则需要缝合,过程虽然简单,可重复的工作也会消磨掉人的耐性。
战船上的军医,还有小医徒一忙起来就有几分急躁,恨不得瞬间就把所有的伤兵包扎好,听到伤兵叫痛,心里更加着急。可凤轻瑶并没有因为忙碌而烦躁,也没有因为伤兵叫唤就手忙脚乱,她一直很冷静,闷头做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凤轻瑶手上的动作虽快,却不显凌乱,她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面对这么多伤员,可烙在骨子里的技能,却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处理外伤对凤轻瑶来说就是本能,闭着眼睛也能做好。
一旁的军医原本看到这么多伤员,很是担忧与不安,可看到凤轻瑶一个年轻的女子,在伤员中游刃有余,果断迅速,似乎也受了感染,心中烦躁渐消,即使海风吹来,腥味弥鼻,他们也不皱一下眉头。
九皇叔不经意扫过,眼神略顿,不过很快就收回了眼神。战争还未结束,他现在不能分神,虽说详细的作战不需要九皇叔指挥,可大局上却要九皇叔把控。
借着震天雷的威力,九皇叔这方的人明显占了上风,而在接下来的厮杀中,九皇叔的人进退有度,在对方五条船被鱼人砸通、沉水后,战斗的结果似乎也要浮出水面了。
“王爷,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东陵水军已被打得溃不成军,要不是对方人多势众,战斗早就结束了。
“降者不杀,违抗者杀无赦。”九皇叔冰冷地下令,哪怕对方也是东陵的士兵,他也没有一丝心软。
多年的历练,让他心如磐石,别说为敌人心软,就算是对自己人,对自己,他也不会心软,唯一能让他心软的,只有那个人……
同样是缴械不杀的话,开战前东陵水军曾说过,现在则轮到九皇叔说,前者没有得到回应,而后者……
“东陵儿郎宁死不降。”东陵水军将领虽不擅长打水战,但军人的骨气还是有的,九皇叔隔着数百米望了过去,看不真切对方的脸,但能看到对方傲骨不凡。
九皇叔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厚葬他。”
“我替你送他一个全尸。”左岸听到后,也不吐了,随后抢过身旁人的配剑,凌空一个跃起,居然直接跃到东陵水军将领的船上。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东陵水军大喊,可惜在杀手左岸面前,这些个士兵又算得了什么,左岸毫无畏惧,半步不停,一路上前,凡挡路者一个不留。
左岸很快就杀到东陵水军将领面前,带血的刀指在对方的咽喉处,左岸已不复之前的懒散,目光如炬,神情冷冽,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看在你宁死不降的份上,我留你全尸。”
“多谢。请王爷看在属下也是领命办事的份上,放过这些儿郎,他们是无辜的。”水军将领面露悲戚,之前听到左岸说自己是九皇叔,又见左岸神情冷傲,气度不凡,以为他便是九皇叔。
“哼……”左岸泠笑一声,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在对方期盼的眼神下,左岸的刀尖往前一送,直接没入对方的咽喉。
“有事去找九皇叔说,跟我说没用,我从不和人讨价还价。”说完,抽出大刀,转身离去。
“你不是……”东陵水军将领死不瞑目,他以为左岸是九皇叔,才没还手。
左岸没有理会,一个起跃,又回到救援的大船上,虽然他一路杀过去,可也不过是电光石火间,等到东陵水军反应过来时,他们将领已经死透了。
副将匆匆应战,九皇叔看着乱成一锅粥,只凭本能反击的东陵水军,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只是死了一个将领,东陵水军就变成这样,这哪里还是军队,这分明就是一群海盗,无组织无纪律。
虽说九州大陆以陆地为主,可并不是没有海域,东陵的水军如此之差,实在让人惋惜,既然他那好皇兄不重视水军,那就由他接收吧。
九皇叔彻底地怒了,让人推出一艘战舰,亲自领军作战,冲锋在第一线。
凤轻瑶只忙着救治伤员,根本没有注意到九皇叔亲自参战了,当然她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作为将领,亲自参战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战船撞击声、士兵的喊杀声响彻云霄,炙热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海域。这一场战争打了一天一夜,结果便是如皇上收到的那般,三十艘战船、两万水军,除了葬身海底的外,其余通通被九皇叔掳获了。
活下来的拖着破损的战船,带着掳获的降兵,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