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凯丰的动作微微一顿,慕寒便说了下去:“我最近要先请一下律师,我奉劝顾副总最好也请一个,十天后,我会召开股东大会,真是可惜……顾副总刚刚订婚就要面对这些事情。”
他的眼底眉心没有半点对顾彦之骤然受伤的惋惜和担忧,反而满满的都是对即将拥有权力的向往。
顾卿遥微微垂眸,点头应了:“可以,我让人安排。”
“那就麻烦顾副总了。”慕寒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为清晰而生硬。
慕寒大步流星地离开后,秦凯丰看向顾卿遥:“顾副总,我想和您谈谈。”
顾卿遥微微颔首,将人直接带到办公室。
秦凯丰喝了一口水,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言辞,沉默半晌方才道:“我想说的是,顾副总,你知道您现在的处境吗?”
“我知道。”顾卿遥垂眸笑了:“现在公司内部很多人都认为,是我忘恩负义,父亲对我很好,而我却一心想要夺权。”
“没错,但是不包括高层,因为位居公司高位,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一直以来的形势,顾小姐如果不争取的话,公司很可能会与顾小姐毫无关联,而现在顾小姐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
在争取应得的利益罢了。顾小姐更适合掌控公司的管理权,可是顾先生始终不曾给顾小姐这样的机会。”
顾卿遥静静看着秦凯丰,她知道这个时候秦凯丰找到自己,定然是后面接着一个所谓的但是。
果然,秦凯丰说了下去:“但是我们都听说了慕寒手中的那份文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一份委托书,载明了一旦发生任何意外事故,慕寒可以全权代理行使顾先生在公司的权力。”
顾卿遥淡淡笑了:“你们相信慕寒做得到?”
秦凯丰摇摇头:“这就是我想要说的,我们不相信。都说良禽择木而栖,公司的股东也是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自然希望顾小姐能够带领公司,我们相信你的能力,可是如果顾小姐没办法接管公司,现在的很多股东是想要撤资的。”
顾卿遥微微蹙眉。
她想她明白秦凯丰的意思了。
“元丰实业的郑先生想要见顾小姐一面,上次提出的问题,郑先生似乎有了新的考虑。”最后的最后,秦凯丰如是道。
顾卿遥微微垂眸,一言未发。
她知道自己现在有些被动,顾彦之很可能真的和慕寒签订了合同,那两千
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后来慕寒再也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顾卿遥以为他是知难而退,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呢。
……
谁也不知道黎霂言究竟做了什么,可是短短三天的时间,舆论的风向似乎全都变了。
顾卿遥带着黎霂言回家时,就见慕寒正在窗边咬牙切齿地打着电话——
“这不可能,你们听到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是顾卿遥对你们说的吧?她有证据吗?”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我之前不是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吗?”
“出轨……那怎么能算是出轨呢?你们根本就是被带错了方向!再怎么说出轨,我父亲对不起她哪里了?”
“够了!以后你们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再给你们提供任何消息,如果刚刚的内容你们要发布的话,我肯定要告发你们侵犯隐私权!”
慕寒正要换一家拨过去,见身后站着言笑晏晏的顾卿遥,脸色登时就是一变。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一天之内,好像所有媒体的风向全都变了。
之前还是跟着他的话说顾卿遥的不是,很多杂志都绘声绘色地写下来了顾家的曾经,写了顾彦之对顾卿
遥无微不至的照料,甚至还有他们之前家人和和美美的照片,配上顾卿遥成年以后针对顾彦之的每一件事,将顾彦之的大度宽容父爱如山和顾卿遥的忘恩负义刻画地淋漓尽致。
慕寒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就像是曾经自己经受的一切全都被返还给顾卿遥了似的。
他几乎能够想象,顾卿遥每天在公司面对人们各式各样的目光,该是怎样的如芒在背。
可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报纸和杂志开始长篇累牍地报道顾彦之曾经的一切是怎样的虚伪,甚至还有报纸将时间轴都写得明晰,曾经的模范夫妻一夜之间形同陌路,定然是积怨已久。
这些明显更有说服力,也更符合人们猎奇的心态,在证据的加持之下,之前的舆论和谣言几乎瞬间被一边倒地压住了。
慕寒再给那些报纸打电话过去,主编都表现地支支吾吾的,显然不愿意再帮慕寒加戏了。
此时慕寒看向手挽着手的黎霂言和顾卿遥,顿时什么都懂了。
他轻笑一声,淡淡道:“原来是黎少的作风,我就说这样的行为怎么这么眼熟呢……”
黎霂言淡淡一笑:“行为?这些事情都并非
空穴来风,我想慕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慕寒的脸色微微一变,就听黎霂言说了下去:“其实我还想知道一件事,之前所有的事情纷繁冗杂,倒是没有人关注过这一点……”
在慕寒紧张的眼神里,黎霂言一字一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