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景峰咬紧牙关。
他没办法告诉顾卿遥,今天他又去看守所见了林夏雪。
林夏雪的案子似乎是被搁置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被审理,而林夏雪的样子也是一天天地憔悴下去。
她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了,听看守所的人说,林夏雪总是不爱吃东西,甚至已经进了好几次医务室了。
这个案子扑朔迷离,尽管林夏雪一直声称买凶的人是顾彦之,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
如果这样下去,林夏雪很可能都要申请取保候审了。
岳景峰今天去见林夏雪的时候,将最近的事情都一股脑地说了一遍,林夏雪当时就在里面笑得不行。
她说的一番话,像是在岳景峰的脑海中无限回放,岳景峰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你还以为顾卿遥是从前的那个顾卿遥?不可能了,她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样子,如果她说自己忘记了现在的一切,说自己和从前别无二致,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在演戏。”
“景峰学长,只有我才会真心实意地跟着你,你还不明白吗?你再怎么喜欢她,你也是追不上她的,只有我会为了你生孩子,为了你将孩子打掉,只有我才是能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一辈子
的人!”
那些话振聋发聩,让岳景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岳景峰方才烦躁地挠了挠头,看向顾卿遥:“顾小姐,你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答过了。”顾卿遥的神色很是淡漠:“岳少,如果你想要将你的猜测告诉父亲,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因为父亲早就听过无数人说同样的话了,你不是第一个,只是……你会让我很失望,仅此而已。”
顾卿遥说完,转身就要走。
岳景峰犹豫片刻,忽然一伸手将顾卿遥拉住了。
萧泽的脸色登时变了,顾卿遥却没动声色,只是静静垂眸看了一眼:“岳少还有事吗?”
她的神情那么冷清,让岳景峰几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岳景峰方才嗫嚅着开口:“我能相信你吗?”
“刚刚岳少说的话,像是要相信我吗?”顾卿遥忍不住莞尔。
岳景峰咬紧牙关:“父亲从前一直是觉得,自己可以和顾家结盟,也正是因此,他始终站在了顾彦之那边,可是现在我觉得,伯父是不可能帮我们一把的了,甚至上次的事情也一样,在法庭上我看得清清楚楚,顾彦之不仅不想要帮我们半点,甚至是想要将
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我们,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或许只能寄希望于顾小姐这里了。”
顾卿遥神色未改,只沉声道:“你手中有证据。”
“有一些。”岳景峰低声说着,手插在兜里,轻轻摁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将一个u盘捏在手里,低声道:“是之前的了,我父亲和顾先生说话的时候,父亲悄悄录了音,我也不知道这有没有法律效力,可是总比没有要好吧,我回去再找找看,不管找到了什么,我都直接拿给顾小姐,只是……顾小姐,我必须要明白您的态度,您真的那么相信顾先生吗?”
顾卿遥静静看了岳景峰良久,目光在那个u盘上打了个转,这才淡淡道:“相比于你,我的确更相信我的父亲。”
岳景峰难以置信地看向顾卿遥。
顾卿遥淡淡笑了笑:“岳少,父亲会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而你呢?你什么都做不到,你曾经说过喜欢我,却也被证实那不过都是一场骗局,岳少现在又要离间我和父亲的关系了?”
岳景峰面色大变。
良久,岳景峰方才张了张嘴:“可是你……你不应该这样相信顾彦之才对!”
“我不明白岳少的意思
,那是我的父亲,我为什么不相信他?”顾卿遥反问道。
岳景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兜里面的手机通话还在继续着,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个电话打给顾彦之。
他信誓旦旦地告诉顾彦之,通过这个电话,他能够让顾彦之看清顾卿遥的真面目,却是全然不曾想到,顾卿遥会这样笃定地说出她相信顾彦之这句话。
这怎么可能?
难道顾卿遥看穿了这一切?这根本就不可能!
岳景峰觉得自己就要将自己逼进一个死胡同了,他咬紧牙关想要再说什么,却见顾卿遥明显已经懒得多加理会他,只是径自提步而去。
直到坐上车,顾卿遥方才微微笑了笑,萧泽在旁边忍不住问:“小姐怎么知道他是在说谎?”
“他如果有证据,那么在法庭那次就拿出来了。”顾卿遥平静道:“而且之前他手放在兜里,似乎是在动作,摸出来的u盘数据头上没有半点划痕,显然是没怎么使用过的,我并不认为他真的有这些,再加上之前他怀疑了我,很可能……他是在和父亲通话。”
萧泽目瞪口呆。
“更何况,”顾卿遥微微扬起唇角:“就算他没有在和父亲
通话,我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欺骗了我很多次,我没道理要将这样重要的秘密分享给他。”
多一个人知情,就多一分风险。
顾卿遥从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