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南雪到医院时,南家成已经昏迷了。
“你是南先生的朋友?”医生蹙眉看向迟南雪。
迟南雪匆匆点了点头:“对,我在这里签字吗?”
“按理说迟小姐您签字是没有意义的,朋友在法律上是无法负责的,但是……这也是南先生的意思。”医生道。
迟南雪的手微微发颤,匆匆将名字签上了,这才看着南家成被推了进去。
“脑瘤。”钟绍钧低声道:“之前怎么都没查出来?”
“之前就查出来了。”旁边一个医生摘下口罩,道:“迟小姐,我是司少的朋友,我叫楼钦。”
迟南雪紧忙点头应了:“我知道您,楼医生。”
楼钦微微蹙眉道:“南先生的脑瘤是良性的,上次中毒来这里做手术的时候检测出来的,按理说只有南先生一个人有知情权,所以我们并没有告知迟小姐和司少,后来南先生醒了,我们虽然对南先生提示了这件事,可是南先生也希望我们保守秘密。南先生还年轻,我们的建议是尽早手术,可是南先生始终在犹豫,前两周和我们说,同意安排手术了。我们不知道是什么让病人改变了想法,可是如果南先生再不同意接受治疗,他最
近无理由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久了会压迫他的中枢神经,之后就更加麻烦了。”
迟南雪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南先生是上次中毒做了检查才……”
“对,上次之所以长时间没有苏醒,也和这颗脑瘤有关系。”
“所以有风险吗?”迟南雪哑声问道。
“风险肯定是有的,没有任何手术是毫无风险的,只是我们会尽可能地将风险压到最低吧。”楼钦道。
迟南雪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她没来由地想起,那段时间南家成是怎样的万念俱灰。
他这样一个潇洒于世的人,竟然也会动了不想治疗的念头。
如果说那时候不想治疗是因为她,那么现在呢?
迟南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盛诗雨的电话。
“你还知道找我啊……”盛诗雨低声道:“你可别是去见南家成了吧?”
听着盛诗雨的抱怨,迟南雪无奈地笑笑:“盛兴医院,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怎么了?你受伤了?”盛诗雨的语气蓦地紧张起来:“我肯定方便啊,你等我,我这就过来,需要我带什么吗?要不要将司少也喊过来?”
“不是我,是南家成
。”迟南雪顿了顿,道:“诗雨,我……”
盛诗雨咬咬牙,道:“那就算了。”
她的语气无比疏冷,许久方才苦笑一声:“南雪,我没求过人的,我和南家成分手了,我就知道我和他没戏了,今天没戏,往后也没戏了。我可能不像是你这样执着,你都不知道我心底是多羡慕你,真正经历这些之前,我都想着我也能做到的,我也能为了追我喜欢的人不顾一切,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其实袒露自己的心思挺难的。”
“南家成病了,他得了脑瘤,之前一直不肯治,”迟南雪顿了顿,道:“现在决定治疗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影响了他的决定,可是……我知道后悔的滋味,我不想你后悔,最后的决定还是要你自己做,诗雨,我只是告诉你现在的情况。”
盛诗雨的声音愈发沙哑,良久方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次在医院时候检查出来的,后来听医生说,他一直拖着没治疗,是前两周才答应接受手术的。”迟南雪道。
盛诗雨猛地闭了闭眼,电话猝不及防地挂断了。
迟南雪将手机收了,想了想给司明远发了条短信,彼端一直没有消息,她
倒是也没多想,只是静静在门口坐了许久。
果然没过多久,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盛诗雨。
盛诗雨的嘴唇微微发颤,低声道:“还没出来?”
“恩,脑瘤手术一般需要比较长的时间。”迟南雪轻声道。
“哦,对……是我想多了。”盛诗雨的呼吸都有点不均匀,她看了手术室良久,这才在旁边失魂落魄地坐下了:“我其实挺害怕的,他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如果这还是我在自作多情,我以后估计都不敢喜欢上一个人了。”
迟南雪看向盛诗雨,盛诗雨就垂眸笑了一声:“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以前从来都想过喜欢一个人这么苦的。”
迟南雪摇摇头笑了:“我太知道这种感觉了。”
盛诗雨一怔,叹了口气:“也是,你曾经比我都有话语权。”
迟南雪倒是没介意,只笑了笑道:“等南先生醒了吧,你们好好聊一聊,他不是一个坦率的人,如果你也不是,你们其实很难走下去。你对南先生没有彻底放下,我不想你后悔。”
盛诗雨咬住下唇,许久方才轻轻点了点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情不知所起,一
往而深。
盛诗雨最害怕的,就是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
医生出来时,盛诗雨几乎是下意识站了起来:“医生……”
她的声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