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王水河,洪玄七才发现不同,与其说那层界膜是隔绝空间的标志,不如说界膜隔绝的王水河才真正隔绝空间的隔断。
大船朝着一个方向行驶,速度非常快,但却一直没有到岸。
观主曾站在船头感应力的方向,他害怕大船只是围绕着王水河在转圈,并未向对岸驶去,变成了驴拉磨,永远到不了对岸。
他这一站就是好久好久,久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有些迷茫,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晃了晃脑袋,出现刚才的问题,他马上警觉起来,向船身看了过去,只见那些上船的人或坐或卧,都在甲板上,好像进入了梦乡。
观主很不理解一件事,他早已经不需要睡觉,自从有这段记忆开始,他就没睡过觉,怎么可能陷入到深睡之中呢?
“对了,我站在船头感知船行走的方向啊!”
他想起来到船头的目的,有把意识沉入大船之中,感觉航行的方向。
王水河内部没有方向,但大船会自动记录行走的方向,观主发现大船已经记录了十光年的距离,一条笔直的线,以它的速度,怎么也不可能是一瞬间的事情。
突然,观主觉得自己有些困倦,好想睡觉,正当他要入睡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动。
当
观主恍然睁开眼,感觉意识空间都在晃荡,他马上进入意识空间,发现石钟不敲自鸣。
他马上回忆起刚才的事情,想着观察大船航行的方向,怎么突然就想睡觉了呢?
哪里出了问题?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怀恩,怀恩。”
他在呼叫怀恩,可惜没有回答。
“我不会坠入到某种幻境之中了吧?”
他向船外看了看,时光小虫的眼睛中反应出周围一切时间流速十分正常,当看到大船的时候,却发生了诡异的事情,大船竟没有时间流速。
这说明大船根本没有动,动得只有王水河,王水河流过了十光年的距离。
大船的记录从刚进入王水河的位置,但那个位置一直在动,船体却没有动。
这就好像大船绝对静止,观主刚才看到的距离只是相对速度带来的相对距离,相对本也是一种虚幻。
“不会是原初母虫进入深度虚幻之中,把我们也带到了深度虚幻之中吧?”
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真实。
活动活动身体,用时间小虫的眼睛却看到自己根本没有动,刚才身体的运动只能说是一种虚幻。
如何才能打破这种虚幻呢?
意识又回到意识空间,来到核心的阳极点,那是温养石钟的地方,观主开始沟通石钟。
“我如何打破静止。”
“毁灭。”石钟传来信息。
“毁灭?如何毁灭?毁灭什么?是毁灭这条船吗?还是这个时空?”
“毁灭。”石钟只传来这个简单的词汇。
“毁灭?”
他退出意识空间。
“不对啊,我记得我还制造了一个黑灰葛乌,记得还与段子平对过话。”
“我的眼睛还能看到时间流速,这不可能是幻觉,证明我站在船头,眼睛还是睁着的。”
观主马上利用身体里的黑灰去感知制造出来的黑灰葛乌。
“咦,它就在我身边,没有离开。可我为啥无法感知,只能通过身体的黑灰去联系。”
“毁灭?”
“疯子才会去毁灭,难道破除虚幻的一种方法就是非理性,越疯狂越好?”
“那就试着毁灭这里。”
观主用身体的黑灰联络到那只黑灰葛乌,让它去繁殖,于是那支看不到的葛乌开始分裂,分裂速度很快,形成一个个更小的葛乌。
葛乌之间发生了战争,相互吞噬,形成不同的群体,群体之间又发生战斗。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最大葛乌已经有了原来地球那么大,但这不是真正的葛乌,而是具有黑灰防护与三螺旋基因的模拟葛乌。
突然,最大的葛乌的身体中伸出三螺旋基因,一下子把把黑灰的身体搅碎,形成一大片黑灰。
所有的葛乌做着同样的动作,黑灰连成一片,向着洪玄七冲来。
“吱嘎”,剧烈的摩擦声响起,巨型黑灰开始腐蚀,腐蚀这观主感官中的大船。
“啪”,大船如同碎片一样完全破碎,所有的人都在破碎,从头部开始,身上、腿部、脚,都变成这个空间承载的最微小的粒子。
“当”,不知过了多久,有钟声传来。
最微小的粒子一点点开始组合,越变越大,逐渐形成原子,分子,出现蛋白质,组织,大船与船上的人像被拓印出来,犹如一张画稿。
而画稿的最前方,洪玄七站在船头,他的头上顶着一个石钟,石钟旁边隐隐有一只黑灰色的葛乌。
石钟再次响了一声,画稿再一次破碎,但画稿上的船与船里的人却留了下来。
洪玄七艰难的扭动了下脖子,忍不住说出一句话:“这就是薛定的猫,既死又活的状态吗?”
船上的时间突然流动起来,这时候观主的头已经扭了过来,或坐或卧的人都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