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央联系了他表舅,并没有说洪玄七是道士,会杀鬼之类的话,只是说托个朋友去看看他。
表舅那边倒是爽快的答应了,还发了地址过来,说自己平时没事都宅在家里,随时来,随时能找到他。
等周央撂下手机,洪玄七狐疑的问道:“介绍一下你表舅的情况。”
“哦,我表舅叫宋路,因为我舅老爷,也就是他父亲,六十年代大学毕业分配到d市,在那里成家立业。
他小时候每年假期都回h市,我姥特别喜欢他,我母亲跟他年纪相仿,他们总是在一起玩耍。
他母亲在我没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我听我大姨说过,那是个非常好的老太太,没少帮助我们家。
老舅从我们大学毕业之后,就回d市工作了,但他三十多岁得了脑出血,人一下子变得神神叨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班也上不了了。
近些年,他在家族群里留言越来越少,前一阵,我母亲给他打电话,他说起一个老太太的事情,不是他母亲,说他进入了一个老太太坟墓,还有什么结婚的事情。
我母亲一开始怀疑他在说胡话,问了几遍,发现他条理清晰,只是这件事匪夷所思,就问我能不能找一些奇人异士解决这个问题,你也知道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属于封建迷信。”
洪玄七点点头,“如果是这样,你放心,我尽量去做,至于结果如何,谁都不敢保证。”
“没关系,能解决最好,解决不了,我们也尽力了。”
观主离开医院,漫步在大街之上,前面有个夜市,人来人往,他顺着人流走了进去。
在这座城市,他待了四年,除了洪家村与洞玄观之外,这里可能就是他待得时间最多的地方,从十六岁到二十岁,把青春留在这里。
别看过去三年了,这里变化不大,他尤其喜欢东北人的性格,直来直去,影响到他表达的风格。
经过人间烟火气,洪玄七什么都没买,听着吵吵闹闹的声音,他的心情却异常平静,他喜欢这种平静,有种大隐于市的感觉。
说不定哪一天,他倦了累了,就在街边支个摊,贩卖一些食物,跟客人讨价还价,乐此不疲。
走出夜市,什么也没买,或许他只是想进来看看,这就足够了。
继续漫无目的向前走,不知不觉来到中央大街,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里还人满为患,到处能听到各地的方言,来旅游的人真不少,大部分还是过来避夏的。
六月份的南方,要么大雨不止,要么天气闷热,让人不想出门。
但在这里,普通人穿一件单衣还稍微觉得有些凉,加个外套刚刚好,太适合夏天居住了。
东北可能有自己的物价体系,对于很多南方城市的人们来说,这里着实便宜,一便宜就容易多买,多买的结果就是总消费并不低。
还有东北的饮食,这里的肉蛋蔬菜也与南方不同。
有种说法,你给东北人一碗大酱,他能吃遍整个绿化带。
蔬菜不是苦涩,竟然吃起来有点甜,不需要经过太多调料的掩盖,只需秘制酱料,直接蘸取,就可食用。
肉类也更加紧实,味道也说不上多好,但吃起来就是香。
很多人没有研究过东北的火锅,作为吃货,在上大学期间,洪玄七可没少琢磨。
相比潮汕火锅、川味火锅与京城火锅,最正宗的东北火锅必须是铜锅,底汤是老鸡汤,还要在锅中放入一小片猪板油。
华国人觉得鸡油与猪油最香,老鸡汤与猪板油就体现出一个香字。
东北火锅以涮肉为主,青菜为辅,很少涮下水。不像潮汕火锅以牛肉为主,东北火锅以羊肉为主。也不像川味火锅那么麻辣,能够遮掩住下水的味道。更不像京城火锅那样,太过于精致,羊肉片薄薄一层,虽然体现刀功,但肉没了,你吃饭又不是吃刀功,华而不实。
大学期间,周央偶尔带着洪隆出去打野,他们那时候都是半大小伙子,每人能吃一斤羊肉,若干豆制品与青菜,再吃一份手擀面,把观主体型迅速吹了起来,他小时候没那么胖。
走着走着,又来到江沿,防洪纪念塔下,还有很多人在聚堆,有说有笑,年纪都不太小了。
有人坐在防洪堤上,不知道在做什么,这就是h市的人经常说的,去江沿。
起初,观主不太理解这种行为,就坐在这里,是要看什么,还是要想什么呢?
王浩拉着他来过很多次,周央偶尔也会过来,直到观主读研之后,再次来到江沿,坐在防洪堤上发呆,那一刻他才了解了来此的意义。
就是纯粹发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只是凝视着江面,完全放空自我,享受片刻的宁静。
他随意找了几台阶坐下,看着对面的灯火,看着江中流逝的江水与水中的倒影,进入到一种无喜无悲的境界中。
范文正在《岳阳楼记》中曾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曾是洪玄七追求的目标,但他发现很难实现,只有坐在松花江江沿的那一刻,他才寻找到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也会随着物理意义上的离开而消失。
他先后在幻境中遇到过几次这种感觉,从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