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王二棒应了一声,随即收拾餐台上的事物。
一刻钟后。
柳栖凤被重新请进大帐,见面先欠身行了一礼:“王爷。”
大小姐门阀虽高,但理论上高不过李宣这个“诸侯王”,行礼也是正常。
鉴于方才柳栖凤对他的忌惮,李宣换了一种方式相处,企图循序渐进,因而装出一副正襟的模样。
与她隔着一段距离摆了摆手,道:“阿狸不必多礼,既是来教我宫廷礼仪的,那咱们就直奔主题,开始吧!”
他闲话也不说,正人君子之色,与方才略显热情殷勤的样子判若两人。
令柳栖凤顿时觉得不大习惯,道:“好,那就开始吧。这宫中礼仪啊,讲究一个”
“”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小姐侃侃而谈,由浅入深,从理论典故到举止规范,为李大当家诠释了何为正规的深宫礼仪和上邦之道。
她虽不善教人,但好歹出身士族门阀,本就惯受传统礼学熏陶,深知各种宫规戒律,说起来倒也有模有样,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她本以为教授一个杀人如麻,凶名斐然,传言餐桌上都是“人肉”的悍匪,那铁定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
多的不说,单说让他听话,就是妄想之事。
没曾想,李宣非但没有戏弄她,为难她,反而是对她言听计从,指哪儿打哪儿,俨然变身成为一个乖宝宝的姿态。
练习宫中行礼动作时,他做得不甚规范,大小姐要罚,他不仅二话不说,伸出手掌认罚,而且态度极为诚恳,让人做梦都想不到这是一个曾经胆敢与朝廷对立的反贼
他不是一个正常的反贼!
正常的反贼怎会如此听说听教?
难道市井流言对他的评价都是一种误解和造谣?
他其实是个正襟的可塑之才,被迫进山为匪?
柳栖凤一边以老师的姿态教习,心中一边想到。
来时才刚是上午,一番教习下来,不知不觉竟到了傍晚。
“师徒二人”一个教,一个学,竟似入忘我之境,若非赵紫薇差人来叫柳栖凤,二人怕是都不忍结束“上堂”。
第一天的上课,就在这么一幕融洽的氛围中结束。
李宣诚恳好学的态度,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而又颇具另眼。
翌日。
队伍重新起程出发,李宣虽要学习宫规,但也不能落下回京的行程。
得利用途中扎营,或者入住官驿的碎片时间来进行学习。
五天后。
山林营地,大帐外,正午。
已经练习了一个多时辰“规矩”的二人,此时都显得有些乏累。
李宣看了看天色,已至正午,恰好腹中传来咕咕声,便顺势收身道:“阿狸,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停下吃饭吧?”
此时正是艳阳高照,即便是在树荫下教习,亦是使人流汗不止。
柳栖凤“嗯”了一声,刚想招呼不远处的侍女过来,返回自己的营帐吃饭。
却被李宣叫住道:“今日阿狸不如留在这里吃饭吧,你是京都人,喜好京都口味吧?恰好,我手下有个厨子,特长就是烹饪京都菜式。赏脸留下尝尝,可好?就当是本王回你这几日的教习之恩!”
听此,柳栖凤想了想,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应道:“也行,那栖凤就却之不恭了,有劳王爷。”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李宣给她的印象颇好,妥妥一个正人君子范儿,倒也令她放下了戒心。
加上李宣以“回礼”为托辞,她便无谓拒绝。
李宣一喜,眼中顿然闪过一丝异色,转而叫人道:“来人,准备几道京都小味,让阿狸老师尝尝。”
不远处的六麻子应声离去。
过了片刻。
树荫下的一顶敞开式的帐篷中,几道京味小菜已经上桌,色香味俱全。
虎威军本就是驻守京都的精锐之师,其部众大多来自楚京附近,即便来了平洲多年,手艺倒也没有落下。
当中,便有人会烧制京都小菜。
柳栖凤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来到平洲月余,多有水土不服,尤其是在饭菜上。
此时,一眼见到桌上的精致京味小菜,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没等李宣开口,自己就动筷吃起来。
一边吃,还不忘一边称赞:“好吃!王爷,你手下这个厨子不错,比京都的飘香楼口味还好”
李宣笑道:“阿狸喜欢就好,那就多吃点,别客气。抵达京都之前,若喜欢,随时来我这吃。”
“好。”
“对了。阿狸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是如何与殿下成为闺蜜的?”
他吃着饭,看似自然地切入话题。
柳栖凤正吃得津津有味,下意识地回道:“我呀?吾父是当朝大学士,深得陛下信任,曾做过国子监祭酒,经常带我入宫,有幸能见到各种宫中贵人,自然就包括太子和长公主殿下咯。”
“陛下见我乖巧,又与公主谈得来,就让我留在宫中做公主伴读。久而久之,我就和她成了闺蜜,无话不谈的那种。至于爱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吧,就作作画,弹弹琴,吟吟诗词啥的。若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