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望着夜空中的明净,沉痛,抑或沉默。
沉默太久,我忘了挣扎。被他们拖着走了一小段路,偏离了戒尘指引我的方向,似乎陷入无尽的深渊,再也寻不回。
“寺院有动静,张彬暴露了。”有个男人,闷着粗嗓门,在易政贤身边诋毁张彬,“回来的人说,他跟寺院住持谈过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个女人,有这么难对付吗?我看……”
易政贤一挥手,示意对方闭嘴。
我斜身躺在地上,凌乱的头发掩面,正好挡住了我的心思。
“易先生。”闻声往下扫去,陆陆续续来了一批人,为首是张彬,大概他们有自己一套联系方式,所以可以很快知晓对方位置。张彬见到我躺在地上,吃惊地靠拢,而后又指着我嘀嘀咕咕地咒骂,骂他们被戒尘带入深山差点迷路,然后一伙人累得精疲力尽。
“吴勇和戒尘大师周旋,但我估计撑不了多久,那家伙害怕大师,我多留了几个帮手,看能不能壮胆。”
“我听说,你和戒尘单独谈过?”
“易先生,你放心,我没有说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信息,我只是想和平解决,寺里有不少无辜的人,如果当时我们冲进去,肯定会伤及无辜,并且这么多人一夜消失,势必会引起当地的轰动,追查下来,不好脱身。”张彬上前一步,在易政贤身后认真地解释。
“阿彬,我知道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需要改改。”易政贤转过身来,拍了拍张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导,“做大事者,不能优柔寡断,知道吗?”
刚刚还教训他,张彬这回又犹犹豫豫地低着头,应他说道:“易先生,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是很明白,我……”
“不需要你明白的事情,你不用明白。”易政贤干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过去,暧昧地狞笑,“呐,这个荣太太是肯定不能留活口,你去把她杀了,杀了她,你大功告成,我可以放你大假,你
想不想回到荣敏泰身边,随你的便。”
“杀,杀荣太太?”张彬睁大双眼,猝不及防地收到指令,他吓得猛一推开易政贤。
提着枪的易政贤,踱步到我身边,一脚踩在我的胸口,恶气腾腾地喝道:“你不是说,荣太太揭穿了你害死小凤的事情?所以她如果逃出去,第一个要指控的,就是你,是你在小凤的早餐里面下了毒,啧啧,杀了人,罪名可不小。荣太太,我说得对不对?”
“可是我……”张彬侧身紧握拳,吁了一口气,冷静反问,“如果我杀了荣太太,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我,我……”
易政贤厌恶张彬的迟疑,他突然就举起枪,枪口对准了张彬,这一举动,吓得张彬倒吸一口冷气。陡然间,气氛变得无比微妙,我忐忑不安地观察他们,我想找突破口,而张彬,似乎是我一线希望。
“你应该学学你父亲,看看你,像什么样。”易政贤的脚,从我胸口挪开,我深吸一口气,脑中的空白,渐渐地找回勇气。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早就跟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必须像吴勇那样狠。”易政贤靠近张彬,在他耳边,半哄骗地说,“但是吴勇跟你不同,我们家跟你家怎么说也是世交,吴勇是一条走狗,而你,是可以跟我分享胜利果实的同伴。”
说着,他将自己的枪递给了张彬,这把枪的枪口装着消音器,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张彬来,然后亲手杀了我。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是张彬杀我?易政贤的计划,绝不会这么简单。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接了枪的张彬,手沉了一下颤抖,他目视我,眉间抑郁,毫无杀气,他应该不想杀人,回想之前与张彬的周旋,他处处举棋不定,虽然他很想抓住我,但相比吴勇的狠厉,他反而有手下留情。
双方聚神,男人下了个很大的决定,朝着我的方向靠近。他缓慢地抬手,举枪对着我的头。我昂着盯住他,我也暗暗下了个很大的决定,我决定赌一场
,赌人的良知,筹码就是我的命。
冷汗涔涔,自额头不停地往下流淌,与眼角的泪水汇聚之后,经由惶恐,沿着我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沉入暗黑的世界。
贪欲的力量,的确不容世人挣脱,追逐名利也无可厚非,但,嗜欲过深,其心不正,定是自取灭亡……
“喵——”冷风飕,一晃,一只猫的影子惊得张彬恶魂出窍。
“易政贤,你……”骤然诡谲,张彬的脑子像是打通了什么,他转身,颤声咆哮,“你这种人,早就没有了心,你连自己的妹妹都能害死,何况是我?我知道,你要找个替死鬼,杀荣太太的人,就是你的替死鬼。”
“张彬……”有人想动手,易政贤却用眼神示意他们退下去。
万籁俱寂。张彬再一次举枪,这时,他的枪口对准了易政贤,可是易政贤丝毫不胆怯,反而不以为意地走过来。
“你别动,我不想开枪的。你一开始就说了,我的任务只是盯住荣少的行踪,我不想杀人,你偏要我杀人。现在,你又打算让我杀了荣太太,做你的替罪羊,让我一辈子翻不了身。”
“既然你上了船,就没有机会再下来,你想下来,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