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年龄,适合爱一个人,我有足够的精力爱他,但仅仅只能爱,一个人。
爱他的心,是那样平静,又有波澜,
因为爱他,我享受这样的平静,享受这样的波澜。
一路上,我没觉得我是逃亡。我的心火,像是遇到冬野的干柴,迅猛地焚烧,烧尽我的理智,眼里只剩这团爆烈的火。
我靠着因为激动而发热的情绪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下了火车,我才意识到地域区别导致的天气不同。初春的风,依旧刺骨寒凉。满腔热血败给了气温差异,我定是不甘心,擦掉鼻水,赶紧先找个市场买件棉衣裹在身上。辗转半日,我终于踏上扑火的路。
“小姑娘,这个时候没人愿意进山的。”破旧的小巴车在半道上放下我,他们以天气恶劣为由,不再前进,而是在放下我的地方掉头返回,随同我下车的还有三两个村民,我主动套近乎,问了进山的路。
“天气太差了,好像还有强冷风,冷空气什么的,说不定会下雪。”村民好心地劝我。
“二月雪?”我惊喜若狂,更想进山了。
凝眺崇山,云雾霭霭,冲寒寂寂,清绝人间。只顾欣赏,渐渐地与村民拉开了距离,我暂缓急切,追上他们的脚步,寻到山脚下的小村庄。
暮色黄昏,我在小村庄找向导,今天是肯定没办法上山了,给再多钱也没有人愿意接活。可是我时间不多,盘算起来,张彬昨天就应该发现我失踪,如果他够聪明,会马上通知荣少,荣少再笨也能想到我要去哪里,所以我就比他们多一天时间而已。
戒尘,我在山下了,你知道吗?为了见你,我放弃了所有,为了争取这一天,我甘愿一生受折磨。我很清楚,被荣少抓回去,我肯定死得很难看。
菩提在心,我种相思。
相思等归期,花开彼岸时。
“砰砰。小姑娘,村里有人
上山,你要不要一起?”天未亮,已经有人看时辰出门,看来过年祭祖拜神,到哪都是习俗。我根本就没有合眼,整夜无眠,听说有人上山,我当然要跟随。
“来了来了。”从被子里出来,冷风飕飕,这可不比荣庄,一年四季都是恒温。麻利地穿上衣服,我抱着布包走出门,招呼我的阿姨,收了我的钱果然肯办事,她给我准备了手电筒,早餐,还有热水壶。她说,有些人是上山祭祖,有些是去古寺礼佛,所以我一定不能跟错了队伍。
道了谢,我匆匆地加入人群,迎风上了山。新买的便宜棉衣好在有顶帽子,我戴着帽子,勉强可以避风,然而,队伍中有人感了冒,既然生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执意上山。
“咳咳。”那人咳个不停,后来听人说,他是要去古寺,所以我一路上都跟着他们。
我走过一次,知道上山的路径不太好走,加上天气不好,地上的路有点湿滑的感觉,我跟得吃力,也不敢掉队。我没有食欲,于是将带来的食物全都分享给村民,大概是吃人手短,拿了我的食物,他们马上就变得热情起来,主动与我攀谈。
他们都以为我是远方慕名而来的信徒,当然,我的确是戒尘的信徒,可是我的目的肯定跟他们不一样。我以信徒身份与村民打成一片,了解到这段时间,戒尘过得怎么样。
他很显然比我过得好。戒尘做了新住持,立名在外,受人敬仰,可能还是颜值的缘故,越来越多的香客上山敬佛,或者是短住几天。
“新住持待人温和,又懂医术,如果下山,还会赠送草药给我们。”
“是啊,好年轻的住持,听说被邀请去佛学院讲经了。”
“应该回来了吧……”
“什么?他不在寺院?”糟糕,我一门心思地奔过来,忘了他作为住持,必定事务繁重,有可能不在古寺,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跌宕,像是坐过山车,一会儿冲上云霄,一会儿坠落幽谷。此时没有回头路,但求菩萨不要这么残忍,本来是期期盼盼的心情,瞬间变得忐忑不安,路上再无心情闲聊,也无心情赏日出,虽然这里的日出,真的赏心悦目。
“咳咳。”心一忧虑,病毒就容易入侵,我也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停地咳嗽,总之,我和另外一个村民的咳嗽声,在队伍中此起彼伏,不间断。
爬过百层石阶,我终于听到了钟声,谢天谢地,我有命到达终点。
“覃小姐,你下午要不要跟我们一同下山?如果需要,记得三点钟在大门口集合,下山也要走那么久,不能太晚回去。”
“好的,咳咳。”
“哎呀,你赶紧穿上衣服。”村民关心地提醒我,因为走路出了细汗,我脱掉棉衣,可是脱掉又有点冷,如此反复,也不得不生病。
故地重游,百感交集。
古寺大门外的平地,还是那一株菩提树,与荣庄不同,这树木生得格外葱郁,居然没有落尽树叶,真是怪哉。
“浸泡太久会有寒气。”
“我上火,正好灭火。”我总是热情似火,而他冷若冰霜。
彼时一幕幕,如画浮现,背靠菩提树干,我想来羞怯,竟不敢踏入古寺了。历经千辛,只为寻他,可到了门口,我懦弱了,我好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