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周,“荣少呢?只有你一人?”
“不行吗?”总是他追问,我陡然反问,“怎么这么巧,在这里也能遇上你?”
“荣太太,我刚刚救了你,你这是什么语气,难道怀疑是我把你挤出去?”
“好吧。”我深吸一口气,勉强露笑,“我的确应该感谢,说声谢谢,又不会怎样。”
“算了,这么随便的感谢,不要也罢。”易政昇佯装委屈状,我正经地说:“是真的感谢,不是敷衍。”
易政昇指了指后街的露天咖啡馆,“刚才和朋友在这里喝咖啡,为了救你,我把他打发走了,要不然这样,请我
喝一杯,算是感谢。”
一来二去,我和易政昇还真就坐在一起喝咖啡。这天是元旦节,是全民假期,易政昇确实在后街的露天咖啡馆喝咖啡,后面我从阿哲的照片中得到了证实,并且阿哲同样很敬业地拍下我和易政昇喝咖啡的场景。
藏匿了对易先生的警觉心,我耐着性子与他谈天说地,其实我心情不太好,说的话很少,全程都是做了倾听者。易政昇比我想象中聪明,他聊的都是毫无营养的话题,不会扯到公司,更不会主动八卦荣庄。
“你知道你给人是什么感觉?”易政昇放下咖啡杯,认真地看着我,“很舒服,很干净,很想靠近。”
“易先生……”
“哈哈,当然,我不敢靠近。”易政昇马上圆回来,“看得出来,荣少是很依赖你的。”
“我有什么值得依赖,我自己什么都不会。”
“你错了。”易政昇双手比划,慎重地说,“有些人,他的存在,就是别人的精神力量,不需要做什么,人在这里,便是有了全世界。”
我凝神之际,他靠着椅背,架腿跷右脚,“荣太太应该非常清楚戒尘大师,他往荣庄一坐,家里那些老的小的,甚至荣氏的那些保守派,全都不敢吭声。”
“易先生恶补了一下,这么快就看明白大师存在的意义。”我似笑非笑地瞟一眼,品着咖啡,意有所指,“戒尘大师是荣庄的精神力量,想撬动这份力量,首先就要从大师身边人下手。”
“荣太太可以说明白点,易某比较笨。”易政昇放下腿,身子稍稍前倾。
“没什么,我胡说八道,说着好玩。”我放下咖啡杯,也跟着往前凑近。
易政昇瞥一眼自己的咖啡杯,“咖啡喝完,不如我送你回荣庄?”
“有劳了。”
“我还以为荣太太不喜欢我献殷勤。”
“免费车,不坐白不坐。”我含笑挑眉,跟着起身离开了咖
啡桌,我扫视周围,易政昇也站起来,整理衬衣袖口的时候,在我耳边嘀咕,“最近被狗仔队跟上,甩都甩不掉。”
“狗仔队?”我心想他是不是发现了阿哲,只是自认为阿哲是狗仔队的小记者。
“怕被偷拍吗?说不定明天有荣太太的绯闻。”我们走到吧台,还是由他结账。
“你这么说,不怕荣少?”
“怕,他是我的老板,我能不怕?”说着,易政昇趁机拍了一下我的臀部,暧昧地咬唇,“不过男人嘛,喜欢刺激。”
臀上的肌肉莫名一紧,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怕荣少,他说得对,男人喜欢刺激,所以于他而言,我这个荣太太的头衔,有令他刺激的资本。
可戒尘也是男人啊,为什么他不喜欢刺激。他不是俗世的男人,是佛祖的弟子,是降临在尘世,给不相干的人找刺激。
“想什么呢,还不上车?”车子从车库开出来,我站在副驾驶的位置,犹豫着拉开车门,清除对戒尘的幻想,我面前的男人,有危险,同样也未知。但我坚信,我查的这条路应该没错,他身上的秘密,很有可能跟荣庄有关联。
“谢谢了。”我系上安全带,易政昇驱车上了大路,他穿过城市的街道,令我的思绪飞驰。
“你的衣服做得怎么样?手艺是饭碗,可不能丢……”
“易先生。”他自顾自地聊得起劲,我突然就打断他,扭头笑问,“下次,还有机会一起喝咖啡吗?”
看了看我,他先不回答,转动方向盘,他平视正前方,时间过了很久,到最后一个路口,车子速度逐渐放慢,“荣太太,女人约男人喝咖啡,有很多学问,你属于哪一种?”
“你不要想多了,只是找个人聊天,刚好就是你。”接近易政昇,是我上车前萌生的计划,所以我暂时没有考虑后果。
易政昇猝然踩了刹车,我的上半身惯性地往前倾,差点撞到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