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知道荣庄还有没有大师的衣服,要保暖一点的衣服。”
“做了几件大衣,可是大师不穿。”
“是啊,我看大师的僧服也都太破了,觉明法师送了
几件本寺的僧服,他也不穿。”
我无奈一笑,“他比较固执。”
“大师是有大智慧的人,也不能说固执,应该是大师太讲究原则了。”樊姐将电烤炉打开,我的手稍稍暖和点,送来热茶的樊姐也坐下来,“大师这段时间一直睡禅房,有好几次,我在外面碰到他,他在寺院的东门徘徊,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又不敢问。”
“东门?”
“你们刚才就是从东门进来,离停车场比较近的那道门。”樊姐饮了一大口热茶,吐了口热气,“如果披着大衣,扛几个晚上肯定没事,可单单只是穿着僧服,我担心大师的身体。”
夜阑人静的时候,寺院略显荒凉,寒风中,细雨瑟瑟。我听小妹说,圣诞节前后两天都有下雨,湿冷的冬天,最煎熬,她说,她冷得不愿出门,就连同学们的圣诞晚会都拒绝参加。
我在北方赏雪,在暖烘烘的屋子里,看大雪纷飞。
“咳咳。”
“谁在?”樊姐拿着手电筒走近,戒尘尴尬地垂着头,樊姐认出伫立门口的人,马上恭敬起来,“原来是大师。”
“抱歉,贫僧吓着施主。”
“不碍事,没吓着我。”夜里,风送来雨,樊姐全身发颤,“大师,您在这里做什么?这天气不太好,还是早些回房休息。”
“多谢。”戒尘欲言又止地看一眼樊姐,“樊施主,请问,请问有没有荣庄的人过来寺院找贫僧?”
“荣庄的人?”樊姐寻思地说,“最近没有荣庄的人来找大师,是不是大师有事找他们?要不我借您手机?”
说着,樊姐掏出手机递给戒尘,一开始,戒尘也确实接了手机,可是他紧握住手机,迟迟不肯拨打对方的号码。移时半分,又一阵寒风降临,时间不早了,骤冷的天地
,黑幕一片,眼前的手机,在戒尘手掌中渐渐地没有了光亮。
“不用了。”戒尘将手机还给樊姐,随后越过她,返回自己的禅房。
“之后几天,我都见着大师,大概在东门的院子里坐到十点多。”樊姐忧心忡忡地说,“最近几天没有看到大师了,不过禅房的灯一直没有熄灭,也就是说,大师通宵达旦都在抄写经文,这样下去,我真是担心大师的身体吃不消。”
沉甸甸的心,喘口气都费劲四肢百骸的力量,我将自己从樊姐的回忆中拉回来。我看着她,樊姐看着我,“以前听说了,不少师都是在不同寻常的地方顿悟了佛法,没想到戒尘大师是喜欢在寒冷的夜里参悟佛法。”
听觉警灵,传来敲木鱼的梵音。心潮涌动,胸口起伏不定,樊姐瞧见,忙住了口,关心地询问我:“荣太太,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觉得房间不透气?”
说话时,她已经站起来走去打开窗户,“风大了,我就关了窗,其实我也觉得有点闷,现在会不会好点?”
樊姐扭头,木讷地看着我起身冲出房门。
“荣太太,你去哪里啊?”
我马不停蹄地赶赴会客室,正巧撞见四太和戒尘走出门,门口的易筱涵挽着四太的手臂,三人说了几句话就在此暂别。
藏在楼梯后面的我,瞅了瞅四太和易筱涵离去的背影,而后决定悄然跟上戒尘。
跟追戒尘不是难事,他行路稳健,不急不缓。我追着进寺院的禅房,一路上好在没有人经过,心下起了松懈,不慎想到,跟追不难,却不知不被发现就是难事了。
“阿弥陀佛,施主跟着贫僧有何事?”在禅房门口,戒尘陡然停下来,我藏在离他米远的拐弯处,能很清楚地听到他的质疑,还带着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