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
哪怕天高地阔,
走完世间所有的路。
四季流逝,
空门无尘,
诸佛不知残梦的隐痛。
不敢放下,
更不敢拿起,
俗欲拂去浊世的罪孽。
我哭了,戒尘伸手接住我的泪,我仰头,看着他的脸,他依然不敢抱着我。泪水在掌心融化,情思在瞬间勘破。两颗心一旦巧合,无所畏忌地毁灭,杀戮,暗藏的血色,满足不了地狱的使者。
“冬冬?”林玉蓁听到动静苏醒,手滑动隔帘,戒尘将手背在身后,立刻退了几步,隐藏在暗处。
“小离,你醒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林玉蓁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应该是走廊的护士说话,你别太在意了,赶紧睡吧。”
“嗯。”敷衍一声,玉蓁又睡得香甜。
直到空气凝固,确保又有细微鼾声荡漾,我才敢将身子挪动,戒尘走出来按住我,小声地说道:“贫僧先回去,你早些休息。”
“你步行几个小时,就为了问我伤在哪里了?”我攥着僧袍,用力下拉,他弯腰俯身,我在戒尘耳边低语,“在安全出口的楼梯后面等我。”
“可是……”
“我有话想说。”其实我没什么想说,就是看着他,足矣。
拗不过我,戒尘迟疑地退出病房,至于他是如何躲开的保镖,我很快就知道。察觉玉蓁熟睡,我缓慢地从床上下来,虽然伤口缝了几针,用纱布包扎,可是暂时没有愈合,幅度太大的话,肯定还是会扯痛。
病房是禁烟区,守着我们的保镖找机会偷懒,聚集在走廊尽头的平台抽烟聊天。我寻到安全出口的位置,又看了一眼护士站的护士,决定一咬牙,冲了过去,不过是一瘸一拐地冲到安全出口。
“砰——”推开门,
戒尘转身靠近,我倒入他怀中,吃力地说道,“好像又裂开了。”
“贫僧送你回去。”
“你笨啊,我好不容易出来,你又送我回去,那我的血不是白流了?”咧嘴一笑,我试着自己行走,可是受伤的腿一用力就会刺痛,我晃悠两下,扶住楼梯的扶手,额上渗出不少细汗。
“不行,贫僧送你回去病房。”戒尘厉声道。
“不要。”我缠住扶手,死活不放手,“不要回去。”
“你……”戒尘将佛珠挂在脖子上,然后绕到我跟前,严正以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贫僧得罪了。”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竟然是戒尘将我打横抱起,实在是太意外,可出于本能的意识,我的双手抓牢他的僧袍,接着勾住他的脖子。
“你别动。”他迈了一步,我自知他想做什么,便叱喝,“我想看今晚的月光,我们下楼。”
“不行。”戒尘微微俯首,不怒自威。
“信不信我咬你?”吓唬地瞪着他,我也不甘示弱。
楼梯口有扇透气的窗,凉风过处,黑眸掠入暖意,温柔乘虚,我身子一软,坍塌防备,靠更近,双臂收紧,上半身爬到他耳边,红唇微启,耳畔嘘气,真正咬了他。
戒尘猛吸一口气,胸口充盈仓惶,碰到我的胸脯。
“下楼,好不好?”玉手忽地一抓,抓住后颈,他想要脱手放下我,可是动作到一半又放弃了,他怕我站不稳,他心里想着为我好。
“耳垂好软。”舌尖缠绕戒尘的耳垂,我叹一声,“人说,耳垂圆润的男人有福气。”
受到表扬的他不喜反慌,莫说耳垂,就是整个耳后根也被我染红,其实我自己并不好受,同样烫红了脸,明明是咬他,又像是咬了自己。
唇瓣碰到下颚,我凝望他的高度,渴望他
看我一眼,他不看,我偏要定定地望着。
两人陷入时空错幻。我的情,急煞不住,半点惆怅,氲之羞眸,香息迷惑。
心净不动,如是皆空。但凡一动,心欲千劫。
他动了,灵修恻隐我的俗欲,渐缓地注视我看他,看穿我的贪婪。人无贪欲枉为人。
明显感觉他的力量,来自臂弯的力量,他束缚我的身心,不尽一言,这一瞬间,我拥有的是灭世的勇气,如遭雷殛,倾注一切地凑上去,魂魄呐喊,我想吻他,我要吻他。
颊上飞红,微微张着唇,呼吸变得焦灼,他的味道包裹住我的所有感官,我在他眼中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试着靠近,他没有躲开,这是天大的鼓舞,我似膜拜的敬畏,轻啄了他的嘴,然后稍微地收缩距离,再次侵犯时,绝不放过他。
浅浅地吻着他,水润的火舌纠缠不清。我不敢睁开眼,只是双手牢牢地抓住僧袍,他不会放手,越抱越紧,直到我有点呼吸困难,像是打算中场休息一下。
“我……”睫毛潮湿了一半,许是激动的泪水,许是我们的气息侵染了彼此的空间。
刚喘口气,他俯身,低着头吻上来,措不及防,鼻尖环绕着他的沉香,心里狠狠地抽动一下。他不会吻,在我的唇上蠕动,暗藏复杂的情愫,用力地咬磨。我反咬回击,束手就擒,渐渐地平静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喉结咕噜一滑,吞并这炽热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