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的心只存在负面情绪的时候,只有怀疑没有相信。
我应该如何做,才能克服执着?才能克服它对我的控制。自由需要挣脱枷锁,在情爱的国度里,我是我自己的救世主。
他回荣庄,我没有算过日子,因为我还是像往常那样生活着。
接送紫陌上学,是我的必修课。我隔几天就得花点时间在荣诗意的办公室品红酒,还要花点时间去鲜花市场挑选明日适合送到荣庄的鲜花,或者我干脆在荣三的办公室消耗一下午的时间,我喜欢做衣服,喜欢看荣三做衣服,喜欢她讨论旗袍的时候,跟我说很多爱情故事。
突然有一天,我约见了很久不见的林小姐。
“我相信你的故事。”坐定后,我开场第一句话,“不过我跟你不同的是,我不敢见他,连偷窥都不敢。”
林小姐什么话都不说,她握住我的手,动情地看着我。我发现,我真是爱极了这个女人,她没有同龄人的聒噪,与她之间,心灵的碰撞令我十分心安,心安地对着她大哭。
书上说,人不疯魔不成活。
她说,为爱痴狂的女人,很美。
“我想参加她的婚礼。”我愣神片刻,关上衣帽间的门,荣少站定我跟前,露出自信的微笑,“舞会上,我们跳支舞,跳完就回家。”
“一定要这样吗?”我瞥了一眼机械右腿,虽然在我眼里成了习惯,可是我知道,跳起舞来始终不太灵活。
“我记得萌萌告诉我,你好像四肢不协调,从小不喜欢舞蹈。”
“哈,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揭我老底?”
“没办法,这丫头太容易收买了。”荣少耸了耸肩,“现在我也是同样四肢不协调。”
我答应了荣少,做他的舞伴。他想告别过去,我助他一臂之力。
“别跑,你给我站住。”隔很远我就听到紫陌咆哮的怒
吼,又是谁惹火了她,等会儿还是我来灭火。
“哎哟。”从偏厅走出,迎面撞来的女孩差点把我撞倒,好在自己扶住玻璃墙,对方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慌张地道歉,“大姐姐,噢不,孙少奶奶,对不起。”
我摁着胸口,开玩笑地问:“你练过铁头功吗?撞上来真是痛。”
“对不起。”
“抓到你了,你讨厌,叫你,你还跑得更快。”紫陌气喘吁吁,叉着腰怒斥,“婶婶,扣她工资。”
我不理紫陌,拍了拍童以寻的肩膀,“以后在荣庄不要乱跑,万一撞到二太,那就糟了,最糟糕是撞到三太,你会死得很惨。”
“嗯,我知道了。”童以寻双手藏在身后,我一开始没怎么注意细节,然而紫陌不依不饶,抓着她的手臂,像是抢着童以寻手中的东西。
“你们干什么?”我察觉不对劲,拽住紫陌的手,好不容易将她拉开,“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
“她偷东西。”紫陌不甘示弱,“偷叔祖的东西。”
“没有,我没有。”童以寻紧张不安地解释,“孙少奶奶,我没有偷东西。”
“我看到你手里拿着叔祖的毛笔。”
“这是戒尘大师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童以寻哭丧着脸,将手摊开,毛笔赫然出现,在她粗糙的手掌中安静地躺着。
我伸手过去,拿起又放下,惊愕地问:“这是他送给你?”
童以寻猛然点头,“周公让我去照顾落梵居的菩提树,后来戒尘大师知道我没钱读书,就教我写字读佛经,然后他就把毛笔送给我练字,我真的没有偷,我可以和孙少奶奶去找戒尘大师对质。”
“不用了。”我轻推她的手,苦笑地说,“不用对质,我相信你没有偷,我相信这是他送给你的,这么说,这段时间,你都在落梵居照料戒尘师父的院子?”
“是的。”
“你应该认
出了他。”
“嗯,没想到这么有缘,大师也好像认出了我。”童以寻羞涩地红了脸。
“有缘,确实挺有缘。”我心里有点乱,不过并不想在她们面前表露出来,强装着镇定,我支走了以寻,然后紫陌就不乐意了,觉得我不追究就是纵容女佣偷东西。
“童姐姐要练字,所以叔祖送了她一支笔,这不是偷窃,你不要再误会她,知道吗?”我蹲下来,语重心长地劝说。
“那我和婶婶也有练习写字,为什么叔祖不送给我们?”紫陌有些吃醋地反驳我,“凭什么叔祖就要送她一支笔,我不管,我也要。”
我也没有,是的,紫陌说的对,我从不知道,他还会送人笔墨。
在他心里,我还不如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孩。好心塞,呼吸都有点困难似地,我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我总算明白,在他心里,任谁都是萍水相逢,无关紧要。
“抱歉,我又……”尴尬地看了一眼荣少,“又踩了你。”
“不碍事,反正也是假腿假的脚,踩了也感觉不到疼痛。”下午我接到荣少的电话,他打算早点回荣庄,于是我就没有去荣三的公司做衣服,等他回来陪他练舞。
我们在杏林园后院草坪练舞,由于我心不在焉,导致屡屡失败,看来我很难成为一名合格的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