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明眸如含糖甜笑。轻锁着眉,仰望他的失魂。
我瞧见,他出了汗。一滴汗,自佛心渗出,拨乱眉梢眼角,一路悄悄直下,逸然神貌微红。鼻尖缓颤,纳入糖香,汗滴荏弱,忽一喘息,胸口起起伏伏。
我向他趋近,含着的糖,身体发热,熬不了多久,猝然瞳孔一亮,我有点张惶。
与他之间,氤氲飘摇,他双脚立定,不敢动。
虽问这糖,是甜还是苦,实则之意,要不要尝一口。
人世百态,爱恨情仇,不尝,怎知?
一下子,我的脸泛了妖异的红云,我不是我了,是他眼中的一颗糖。这颗糖,透着魅魍的笑,可怕而迷惑,将他的修行煮沸,煎成一碗幻药。药是苦的,糖是甜的,又苦又甜,是什么味道?
是,女人的味道。
潮热的自己已然神志不清,我尽伸手抚他胸口,轻忽之举,令他顿然回神。
“阿弥陀佛。”手触碰僧服之际,他用力推开我,真正是用了很大力气,我几乎整张脸撞到床沿,随之,嘴里的糖飞出半寸,咕噜一声,滚至他脚边。
仿佛一切的波澜尽在片刻间平息,他后退半步,避开踩中那颗糖。
“好痛。”我揉着额头,翻了身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气,刚才的纠缠基本上耗尽我所剩无几的精力,一眨眼,全没了。
昏眩中,眼眸留恋他的身影,他蹲下拾起脚边的糖,懒得费神臆测,他扔了他的糖,抑或是,他不需要这颗糖,我自明白又不甘,我因避讳又不安。
“好烦啊。”耳边传来敲木鱼的声音,我捂着脸翻身,厌恶地嗫嚅,“你走啊,不想见到你,不想见。”
俨然就是欲求未满,却无处述说心中苦闷。
“这碗药……”他迟疑一声,我背对叱喝,“你放心,我会喝。”
“阿弥陀佛,贫僧多有打扰了。”
“戒尘。”戒尘离开房间时,在门口偶遇赶来的易筱涵,“戒尘,你去哪里,我送送你。”
“施主请留步,
贫僧还要去大殿诵经。”
“这么晚了,还要诵经?”两人的声音越飘越远,直到我听不见。
“呜呜。”我一抽噎,泪涌如注,“臭和尚,笨和尚,真讨厌,该死的,我怎么就这么笨,偏偏要喜欢你这个臭和尚。”
大概是流多了无用的泪水,这一夜的折腾,倒是把病折腾没了。翌日睡到过午,荣少就来了寺院,得知我生了病,赶忙要求来见我。
我叠好被褥,出门时就遇上他。
“冬冬。”荣少捉住我的手,我眼角一扫,见着旁人没有戒尘,眼里的失落不及心里的落寞。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当然不是。”强颜欢笑地迎上去,推着轮椅又说,“发现你越来越适应现在的工作,看来你以前不是没有经商的天赋,而是骨子里有一种惰性,只要抽掉这根懒骨头,你啊,也能像你大哥那样,让荣氏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哟呵,你这小家伙还挺了解我。”荣少有些得意,神采奕奕地说,“一开始,那个经理其实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啊,把我当作公子哥,是个不懂市场的门外汉,我虽然还不及大哥的精明,倒也懂得察言观色,他敷衍我,我就刁难他,逼着他现原形。”
“我想,二太应该也帮了忙。”
“你还别说,我发现二太也有头脑,只是平时在荣庄养着,没有发挥才能而已。”荣少扭头,仰头看着我,“想跟你视频,你总是推脱,在这里很忙吗?”
“这里信号时好时坏。”
“荣少。”四太绕过院子,走上台阶,迎面过来与我们打招呼,“太好了,人都齐了,看来明天的法会应该可以如期举行。”
“我刚才见过释华法师,现在二太和他正在商讨明天的事情。”
“冬冬,你看起来好多了。”四太握住我的手,“还是年轻好,身子骨结实,好得快。”
四太,你不是也没有病吗?可是你为什么要成天装作一副病容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四太,其实我一直不
太明白,为什么我们为阿婆做法事一定要选在这种地方。”易筱涵踱步到我们身后,狡黠地问,“之前为荣老爷子做法事,不是选在最近的寺院吗,这么一来,好像有些劳师动众了,不是吗?”
荣少向我坦白过,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戒尘,至于其他人,可能是为了戒尘,也可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姐,看到紫陌了吗?”小妹突然闯进来,打破了众人的僵局。
我跑过去,紧张地追问紫陌的情况,小妹说,紫陌因为找不到戒一而发脾气跑出了寺院,她当时追了几步,可是紫陌身材矮小,很容易被小树林的草丛淹没,她心想紫陌也不会跑太远,就在寺院大门口等她返回,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于是以为紫陌从其他小门回到寺院。
“她向来很任性,你怎么就不多留点心眼。”找遍了寺院,不见紫陌踪迹。
“我,我已经很努力牵着她,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力气很大,万一抓痛了她,她又要哭闹。”萌萌委屈地嘟囔。
“别急,你们别急,紫陌虽然不懂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