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岭宁城的风,很苦。
就像姜阮阮的心一样。
院子里,坐在摇椅上的少女拧着好看的眉头,目光涣散的看着夜空中的明月。
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她想了一下午的逃跑计划。
但每一个计划都行不通。
虽然不知道上一世的原主对他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寻着残留下来记忆,她对四个面首有了新的认知。
季淮川是庆国皇子,送来大齐国当质子的第一天就被超雄公主看上,强行将人收入府邸做了面首,此人城府极深不可测。
宋冥是东陵国第一杀手,因为一颗救命丹药为姜阮阮卖命十年,期间成为公主府的面首兼杀人走狗,此人武力值极其高强。
宇文千珏是南翼国摄政王之子,因超雄公主好男色恶名在外,南翼国摄政王废了宇文千珏一身武功,将儿子献给姜阮阮,换取十万精兵强将帮助其篡权夺位,此人手段极其狠辣。
洛清河是大齐国皇后的亲弟弟,在寺庙清修期间被姜阮阮看上并且掳走,从此成为府邸金丝雀,为人极其清冷孤傲。
还有一个叫拓拔野,有着漠北人特有的金发蓝眸,只不过年岁尚小,被原主豢养在公主府当个玩物。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原主,大齐国公主姜阮阮,纯恶。
洗不白了。
唉!
一想到重生的季淮川要毒死她,宋冥要捅死她,宇文千珏要切碎她,还有一个冷眼旁观看好戏。
姜阮阮烦躁的大把大把揪头发。
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她可不想死。
“啊啊啊啊啊!”
“姜阮阮,你去死吧。”
正当姜阮阮驴叫宣泄情绪之时,身后突然间冲出来一个少女。
少女手持匕首,对着她脖子刺了过来。
眼见着寒光利刃即将刺入姜阮阮嫩白的脖颈,割断她的大动脉。
千钧一发一发发之际。
铛的一声。
少女手里的匕首被长剑弹开,落在地上。
尽管没了凶器,少女依旧不死心,张牙舞爪的再次朝着姜阮阮扑来。
用手撕,用牙咬,都要将仇人碎尸万段。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妞儿啊,想杀我你得排队。”
看着少女猩红的眼眸,姜阮阮装若无奈的摊开手。
试问在场的人哪个不想杀她。
呵呵呵呵呵呵~~~~~
“姜阮阮,你诬陷我父亲贪污受贿,害的我父亲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大牢,又害的整个岭宁城瘟疫横生不得安宁。”
“为什么,为什么如你一般作恶多端的人会好好的活着,我们就要死!”
“爹,女儿好恨,女儿不能亲手为你报仇了,女儿对不起你,对不起岭宁城受苦的百姓们。”
面对少女一声声泣血哀嚎的控诉,姜阮阮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
她……
不对,原主好像真干了诬陷他人的缺德事情。
就因为超雄公主刚被流放到岭宁城的当天,一个三岁孩童挡了马车的行路,便被原主施了三十仗刑。
成年人受三十仗刑都得噶,更何况三岁的娃娃。
身为城主的柳大埕无视恶公主的命令,救了奶娃娃,自此,当众扶了超雄公主面子的柳大埕被原主记恨上了。
前些日子,在一场鸿门宴上,姜阮阮寻了个由头无诬陷柳大埕贪赃受贿,将人下了牢狱。
而此时,岭宁城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乱正是闹瘟疫的时候,原主更是命人一把火烧了所有的药铺,只为看人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
玛德!
当脑子里的片段一一闪现在眼前,姜阮阮恨不得给自己几百个大嘴巴子。
洗不白了,这回彻底洗不白了。
原主到底给她留下了多么大的一个烂摊子啊!!
唯一庆幸的是,柳大埕还活着,她还有机会挽救一下声誉。
“备车,送本宫去大牢。”
一旁抱剑而立的宋冥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备好了马车,载着姜阮阮前往岭宁城的大牢。
昨天逃走的时候,她走的是小巷子,并未看到瘟疫之下的岭宁城是何等模样。
如今马车行驶在主街道,这才看到一幕幕宛若人间地狱的场景。
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白幡,纸钱随风飘落,整条街道,甚至整个岭宁城死寂一片。
——
岭宁城,大牢。
因为城中疫情,牢房中已经没了看守,
姜阮阮和宋冥一前一后,穿过肮脏腐臭的走廊,来到关押柳大埕的牢房。
当看着牢房中呼吸困难的老者,心下一沉。
“戴上。”
从空间中取出医用口罩,姜阮阮自己戴了一副,又将另一幅口罩扔到宋冥怀中。
“把门打开。”
咚的一声,宋冥直接踹开了牢房大门。
许是听到了声响,感染了瘟疫昏睡的老者慢慢睁开眼。
当看到来人是姜阮阮的时候,又闭上了眼,脸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