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才家里最近乱了套,这得从他老丈人过生日那天说起。马建才的岳父岳母是一对高产夫妻,一共生了两男六女八个孩子。马建才在六个姑爷里排老二。老大是大队支书,对岳父家贡献最大,自然是老丈人的贵客;老三是复员军人,正连级干部,现在是某粮所的所长;老四是公办教师,教书育人,挺受人尊敬的;老五是县化肥厂的保卫干事;最小的老六呢,高中毕业后在某公社派出所帮忙,而他爹是公社农机站的站长。
老丈人过生日那天,马建才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去得早,人也特别勤快,一到丈人家便钻进厨房帮着大厨烧火、择菜、洗餐具,可到了开饭的时候,老丈人却把他给忘了。等他忙完厨房的事,大菜都上得差不多了,丈母娘这才想起他还没入座,赶紧跑过来说:“建才啊,屋里人多,坐不下,你就在厨房陪大厨吃吧!”
马建才这人实在,也没多想,就在厨房随便吃了一顿。等回到村里,有人问他:“建才,你去给老丈人过生日,摆了几桌啊,吃了几个大菜啊?”
他仔细一想,根本不知道摆了几桌,也不知道吃了几个大菜,就记得菜挺多,但都是从大桌上撤回来的剩菜。大家就笑他:“建才,你大概没坐上大桌吧!”
马建才这下觉得被老丈人一家小瞧了,气得不行,回到家越想越气。老婆也觉得特别没面,数落他是二百五、半吊子。马建才一气之下,趁着酒劲把老婆给揍了一顿。老婆一气之下回娘家了。香云香玉俩闺女也不去上学了。
娘家那俩兄弟听说二姐被打了,哪能咽下这口气啊,就领着几个人又把马建才揍了一顿。马建才气上加气,提出非要跟老婆离婚不可。三个闺女不干,又哭又闹,缠着他要把娘接回来。马建才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去了两趟,可老婆不理他,丈母娘劝也没用。没办法了,他才想到闫聚财。
闫聚财到马建才家的时候,马建才正哭丧着脸坐在院子里,看见他进来都懒得打招呼。大闺女香雪十六七岁了,长得漂亮,皮肤白,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漂亮极了。农家女孩早当家,见队长来了,赶紧进屋给他搬条凳子:“叔,你可来了,快坐下,劝劝俺爹吧!”
闫聚财听后,朝香雪多瞧了几眼。原来香雪因一心照顾队长,上衣的扣子没完全扣好,弯腰放板凳时,闫聚财从她那上衣敞开的领口处,瞥见了两座山峰,毫无疑问,闫队长被她那两座玉峰晃了眼。
“聚财叔,你喝水。”香雪又来倒水,刚才的那一幕又重演了一次。闫聚财这回看得真切,有点走神了。香雪递给他水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哦哦,建才哥,气消了吗?”
“气死了,消不了,这婚非离不可。”马建才听了,硬着头皮说。闫聚财把水放在桌子上,点了根烟,见马建才不懂事,笑着说道:“建才哥,既然你要离婚,明天去公社民政所办就行了,还用得着我管啊?你要真离,我劝也没用,你准备好,明天去公社民政所吧!”
闫聚财说着站起来要走。香雪赶紧跑过来拉住他胳膊说:“叔,你别走啊!俺爹是一根筋,非你劝不可。”
“闺女别拉我,这事叔也管不了。”闫聚财趁机摸了摸香雪的手背,感觉软软滑滑的。香雪赶紧把手抽出来。马建才叹口气说:“唉,哥有点窝囊。”
“建才哥,你呀,真是小心眼,屁大点事闹得鸡飞狗跳的。”
“兄弟,要是我,我能受得了吗?”
“我靠,要是搁我,我当场就把锅砸了,桌子掀了。”闫聚财摸摸光头说,“你咋不当场把锅砸了啊?”
“当时我没反应过来。”
“噢,回家后才反应过来?”
“嗯,那是他们看不起我。”
“噢,反应过来就打自己老婆?”
“她跟娘家人一个鼻孔出气。”
“建才哥,你呀你,”闫聚财笑着指着马建才说,“我算是服了你了,说你脑子不够用,你脑子够用吗?”
“兄弟,我承认俺脑子笨,但他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建才哥,本来嘛,这是你老丈人的错,也许是一时疏忽,把你给忘了,但这也跟你平时只知道干活,太勤快,别人还不把你当冤大头,你那些连襟咋不像你这样?”
“他们,哼,一个个都比我过得好,又能说会道,我哪能比得过?”
“你看看,这不就结了嘛!”
“兄弟,这口气我咽不下。”
“我靠,咽不下也得咽,人比人气死人,要不,你就死给他们看。”闫聚财又摸摸光脑袋说,“建才哥,别生气了,生气也没用,我看这么办吧,明天我再忙也陪你去一趟,香雪也去,香云香玉去上学,别耽误孩子学习了。”
“要去你去,我不去!”马建才把脖子一扭,固执地说。闫聚财笑道:“你不去是吧?那好,你这事我还管不了了,我走行吗?”
“叔,叔,你别走。”香雪急得都快哭了,顾不得许多,死死拉住闫聚财,然后回头对马建才说:“爹,你闹够了没有?一家人非散了才好。”
“大马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我乐意管你这破事?”闫聚财看到香雪气得满脸通红,怜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