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自河工回家后,秀梅第二天就过来看他。汉魁老两口特别高兴,把秀梅迎进了门。秀梅见到崇高就问:“你啥时候回来的?”
“晚上,回来的时候都七点多了。”崇高挠挠头说,“走了一天,回来就睡了,几天没洗头了,你看,乱糟糟的,脏死了。”
“我现在去烧水,给你洗洗吧!”秀梅说着就往厨房走去。崇高洗完头,换上干净衣服,然后对秀梅说:“谢谢你的袜子和垫肩,我也没给你买啥东西,就给你买了个发卡,你试试,好看不?”
崇高边说边从帆布包里摸出一块手帕,打开后,拿出一对漂亮的发卡。这发卡是玉白色的,上面各自镶着一只蝴蝶。秀梅接过来一看,非常开心,拢了拢头发戴上,越发显得清丽俊美。
“好看,好看!”崇高娘看了赞不绝口,不知道她是赞人还是赞发卡。秀梅脸红红的对崇高说:“谢谢你,心里还想着俺。”
“哪能不想你啊,累的时候想,一想就不累了。”崇高笑道。崇高娘一听这话,赶紧找个借口走了。秀梅说:“河工确实累人,俺爹说过。”
二人正说着话,晓梅从外面走进院子,听到他们聊得有趣,转身就想走。崇高看见她,喊道:“你这人,来了怎么又要走啊!”
“早知道秀梅在这,我就不来了。”晓梅笑着说,“一个一个来,这里永远不会冷清,要是一下子都来了,热闹是热闹,可热闹过后就冷清了。”
“晓梅姐,快进来坐。”秀梅连忙把晓梅拉进屋里。晓梅笑着问:“你们俩说啥悄悄话呢?”
“没说啥悄悄话,这不,他给我买了一对发卡,刚戴上,晓梅姐,你看,好看不?”
“好看好看,可美了,都超过喜儿了。”晓梅笑着脱口而出。秀梅红着脸轻轻拍了她一下,说:“晓梅姐,你说啥呢!”
“喜儿那是扎的红头绳,可不是发卡。”崇高笑着说。晓梅笑着说道:“反正都是上头的东西,管它是头绳还是发卡,可人家喜儿是一根独辫,秀梅却是短发。”
“晓梅姐,你再拿俺开玩笑,我可要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们别闹了,哎,崇高,你给我买东西了没?”
“这个,没有。”崇高笑着说。晓梅听了,似乎有点醋意,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呀,真没良心,眼里只有秀梅,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
晓梅说着又要走。秀梅连忙拉住她说:“姐,等明天赶集,再给你买一副送去,也不迟。”
“谁还真心要他送我东西啊!我就是说说罢了。”晓梅笑道。崇高听了,心里跟明镜似的,笑着说:“人家好东西多着呢,才不稀罕。”
晓梅听了没再说话,只是笑笑。这时候,秀梅娘过来找秀梅,说她二姨来了,让她赶快回家。秀梅听了,赶紧跟她娘走了。晓梅也要走,崇高笑着说:“她走了,你就别走了。”
“那我更得走了,免得人家走后不放心。”晓梅说着也转身走了。
秀梅回到家里,二姨乐呵呵地从堂屋跑出来迎接她,一把抓住她的手,笑着说:“哎哟,我的乖乖,秀梅呀,二姨可想死你了!”
“二姨,您咋这时候过来了?”秀梅笑着问。二姨笑眯眯说道:“二姨是来供销社检查工作的,顺便过来看看恁妈。秀梅,你是越来越好看了,就是这手有点粗糙,现在城里的姑娘,哪个不爱惜自己的手啊!”
“二姨,俺生在农村,哪能跟城里人比?”
“哪能不比呀?你跟二姨进了城,可就不比她们差了。”二姨说着,目光落在秀梅头上的发卡上,惊奇地问道:“哎哟,你这发卡是从哪儿买的呀?有点俗气了,现在的姑娘谁还戴这样式的啊!”
“这是崇高哥从河工上给俺捎回来的。”秀梅抬手取下发卡,递给了二姨,“二姨您看,它不漂亮吗?”
“崇高是谁呀?为啥给你买发卡呀?”二姨的心思并不在发卡上,只顾笑着询问来历。秀梅娘连忙解释说:“俺两家是邻居,秀梅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昨天刚从河工上回来,送点小东西很正常嘛!”
“嗯,姐说得是,邻里之间常有的事儿。来,给我看看。”二姨说着接过发卡看了几眼,然后笑着说,“这发卡最多也就一块钱一对,秀梅啊,你看二姨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这可是二姨当年戴过的,很值钱的。”
二姨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副晶莹剔透的玉镯,拉住秀梅,轻轻戴在她的腕上,柔声问道:“怎么样呀?这可是正宗的和田玉,你喜欢,二姨就送给你了。”
“二姨,俺是农村人,整天都要下地干活,戴这东西不方便,您还是自己戴吧!”
秀梅娘见秀梅这么说,知道二妹不太了解秀梅的性子,言语中不自觉地带出了城里人的优越和傲气,还贬低了秀梅收下的礼物,赶忙打起圆场。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那对发卡虽然不错,可这玉镯也是你二姨的一片心意啊,就这么拒绝了,你二姨心里得多不好受啊!”
“对不起二姨,反正这镯子我不能要。”
“你这孩子,唉,真是的。”秀梅娘叹了口气。二姨则笑着说:“孩子是不是嫌我戴过了不喜欢呀?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