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刘安城抖着声音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沈玄度松开她,低声道:“侍女被我迷晕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穿好衣服跟我走。”
刘安城想摆架子不去,但心里忍不住的怕。只得起身穿好衣物,弯弯绕绕的跟着沈玄度出了皇宫。沈玄度又熟门熟路的带着她出了城门,又走出去很远一段距离,见到树林里藏了辆马车。
到了马车前沈玄度停住脚步,低声道:“人带来了,没有尾巴。”
刘安城惊惧的看向她,只听马车内一道威严的声音道:“上来吧。”
刘安城听出那声音就是白日见过面的刘承平,环顾四周,知道此次恐怕要经历些非比寻常的事情。挣扎片刻后上了马车,沈玄度守在外面,并没有跟进去。
刘承平借着灯笼的火光好好打量了一番刘安城,在刘安城惴惴不安的眼神中,缓缓开口道:“你长大了,又经历过了北州的事,算得上是个有担当的孩子。”
刘安城湿了眼眶,这看似夸张的话后面,应该会跟着一些她不愿意听到的东西。
刘承平也顿了顿,最后还是道:“你并非我亲生。”
刘安城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马车外的沈玄度眼皮垂下,不由想到当初遇见的那个刘安城,那个说想为自己挣出一条出路的刘安城。当时的她应当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吧,所以想为了自己搏一把。包括嫁去北州,也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吧。
“安城,你本该姓宋。”刘承平有些哀伤道,“你娘是个美人,如今的你,长得很像她。”
刘安城泣不成声,刘承平却继续道:“我答应过你娘,要保你一辈子生活无忧。我本深居在远离人世的山里,得知你嫁去北州一事才出山。你我虽无母女情分,但有我对你母亲的承诺,你无需惊怕。”
“为何……为何要告诉我真相?”刘安城不甘道,“就让我这样迷迷糊糊过一辈子不好吗?”
刘承平一怔,叹口气道:“我不是你母亲,你的所作所为我无法评价。这次来我本来想将你带走,看来,你更喜欢公主的生活。罢了!罢了!”
刘承平掀开车帘,对外面道:“沈姑娘,还需麻烦你将她送回去。”
“母亲!”不及沈玄度回答,车厢里噗通一声,刘安城跪在刘承平跟前哭喊道,“母亲,我们虽没有母女情分,但若没有您,便也不会有我。我心里知道自己不是公主,时时惧怕被人拆穿。如今您愿意带我走,我跟您走,别丢下我。”
“好孩子。”刘承平给她擦拭眼泪,“是我不好,当年不该将你扔给皇兄便不闻不问。我以为一个公主的身份能够让你生活无忧,没想到会有北州联姻一事。我绝不允许甘霖毁了你,有我护着你,别怕。”
刘安城伏在她膝上抽噎,似乎终于找到了依靠。
刘承平轻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只听刘安城闷声道:“母亲,女儿做了错事。明知甘霖的所作所为,却还顺着她的意思行事。导致沈将军……”
“公主!”沈玄度打断她的话,刘安城噤了声,抬头泪眼婆娑的撩开车帘面对沈玄度。
沈玄度端视她,随后抱拳道:“长公主,请恕臣僭越。臣答应送你们离开绝不食言,但在离开前,臣还有一事相求。”
刘承平扭头看向她,斟酌片刻,叹口气道:“沈姑娘,我来说吧。我刘家的江山,我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刘安城来回扫视两人几眼,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恐怕与自己有关。松开抓着的窗帘遮住了沈玄度的目光,颤声喊了声“母亲”。
刘承平脸上带着犹豫,缓声问:“你没追问你父亲是谁,想必是不想知道的。”
刘安城僵住,垂下眼帘,睫毛上诱挂着的泪珠在烛光下显得晶莹剔透。马车外的沈玄度突然开口道:“公主殿下,您的父亲是宋昀山。多年来,他服用很多乱七八糟的药物导致神志不清。最后在南平一战时,更是亲手了结了自己的众多子女。如今这世上,你是他仅存的血脉。”
刘安城双手紧紧攥着衣裙,紧咬的牙关显示她并不想听到这个事实。
而刘承平在听到沈玄度的话后明显松了口气,这个实情若是由她说出口,她跟刘安城之间莫说母女情分,恐怕连母女名分也没了。
“宋昀山与甘霖早有勾结,他知道很多关于甘霖的内情。宋昀山没有死,如今,我希望公主能去见他一面,就见一面,什么都不用说。”沈玄度盯着微微晃动的车帘,耳边听到细微的马蹄声,快速道,“公主曾说要为自己挣出一条路,如今这条路不好走,但只要熬过去了,我相信殿下的将来一定会繁花锦簇……还有,殿下莫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刘安城紧握的双手蓦然松开,起身急忙钻出马车,外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她回身又叫了声“母亲”,刘承平亦是皱眉不解。
马蹄声越来越响,刘安城有些惊慌。刘承平也出了马车,“进去,我来驾马。”
不待刘安城坐稳,刘承平已经催促着马儿跑起来。策马而来的人追了上来,看清驾马的是刘承平后,忙道:“长公主殿下,臣乃李初,是李丰烨次孙。还请殿下停马。”
刘安城撩开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