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眉头皱的更紧,不确信的问:“被女子军里的那些孕妇杀的?”
韩鹤飞点点头,叹息道:“早晚都得走这一遭,没这么个来回,瑶台会看不清她要做的事未来如何。”
韩老的话虽然残酷,但很中肯。如果瑶台不早点儿醒悟,早晚有一天会酿成大祸。
“我安排卫安前去迎吴川,希望他们来的及时。”韩鹤飞继续道,“瑶台和巴特尔早晚要绑在一起,在不确定是否能将达克灭掉之前,他们两个还不能完全与达克对立。万一我们败了,得给他们留一条活路。所以,吴川到了之后,由你们率兵与磐安形成夹击之势。这样一来,沈丫头,你就要做好准备,这一战之后,我们胜了,什么都好说。若我们败了,北州你便不能再踏足。”
“我明白。”沈玄度知道韩鹤飞的意思,所有事情摊开在面前,现在或许还能掌控事情走向,但具体会如何,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沈玄度更明白的是,韩老不仅在说未来局势,也在说她的将来。她杀了觋神之后的反应,不同寻常,无论还有什么未竟之事,都应提前有个准备,以免将来后悔。
之后,巴特尔带来了最新的战况消息。如韩鹤飞所言,前番达克一轮又一轮的进攻没能拿下磐安,但沈玄度毁了药炉和杀了觋神之事,很快的传到了达克王耳中。达克王整肃全军,直接对沈洛白宣战,欲在五日后发动全军,誓要拿下淳安城。
达克王并不是说说而已,所有迹象表明,他对磐安城势在必得,而且还是那种必定会攻破的气势。
不过,吴川比想象中来的要快。卫安带着吴川的大军到来的时候,岸上的人惊呆了。
瑶台面色有些发沉,同样面沉的还有那钦。
沈玄度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没要藏着掖着,毕竟之后很多事情需要依赖他们去做。韩鹤飞同她是一样的心思,远远看到船来的时候,直接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共商大计。
吴川登岸后,忍不住搓搓手嘟哝:“真他娘的冷。”
沈玄度带着他进了帐篷,吴川见到韩鹤飞哈哈大笑,道:“世伯,我爹让我替他向您问好。”
韩鹤飞哼了一声,笑道:“你爹那个老东西还能记挂我?”
吴川更爽朗的大笑起来,看向沈玄度道:“沈姑娘,没想到你一个女子办了不少大事,志向更非常人能比,令人钦佩。”
沈玄度心底压着孟锦姌和齐望舒的事,勉强的笑了笑。引着吴川,将瑶台、巴特尔等人介绍了一遍。
韩鹤飞和盘将计划托出,随着他的话,瑶台和那钦脸色缓和下来。
沈玄度起身道:“瑶台,那钦,有些事情并不是刻意隐瞒,更不是不信任你们。而且我希望,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不生二心。”说完看向瑶台,“瑶台,我信你,但对你的手下却不敢全然信任。但你初建立女巾族,正是得人心的时候,事必会对手下付以全然的信任。是以前往达克王帐时,我留有后手却不不能对你坦言告知。但是,我即使对你带去的人不信任,还是敢去做。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瑶台就算是死,也绝对能让我顺利完成任务。”
瑶台有些震惊的看着沈玄度,之前她对沈玄度留后手的事情颇有微词,听她一番话后,顿时面色发红。如果说之前不得不跟沈玄度合作,如今看来,是难得的遇到了好队友。
瑶台一面重新审视沈玄度,一面不由暗暗敬佩。初遇她时,只觉得她拥有的傲气皆来自好出身。前两日杀了觋神后,沈玄度的失态还历历在目。沈玄度砍了觋神的头带在身上,瑶台串联前后,对导致沈玄度失态的原因进行了大胆猜测,隐隐觉得前任圣女,也就是沈玄度的母亲在北州失踪的事,应当与觋神有关。
她进而猜测,或许是因为涉及到了杀母之仇,沈玄度才会失魂落魄成那般。
可现在,冷静、果敢、无所畏惧等等气势,又全然回到了身上。仿佛那些磨难挫折,只可以打倒她片刻。
“那钦,你跟我从北州出去,又跟着我重新回到北州。期间我做的事情你都看在眼里,但我必须跟你道歉,答应你的事并未完全做到。”沈玄度对那钦抱拳躬身。
那钦忙虚虚托住她手腕,“沈姑娘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谁也没有料到柔然会变成今天这样。沈姑娘带了粮回来,也安排了我给部族剩下的真正有困难的人施以援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而且,有韩老为我指路,如今柔然已慢慢聚集在一起。实在惭愧,方才我见到大军前来,不因为别的,只是怕事态发展到最后,不是沈姑娘不肯护着我等,而是担忧沈姑娘再无力护着我等。”
吴川两步走到那钦身旁,揽住他肩膀道:“那钦兄弟尽管放心,咱们皇上没有吞并北州的心。就你瞅瞅,你们北州有啥,除了雪河冷飕飕的风,实在不值得兴师动众对你们发兵,劳民伤财根本不值当。”
沈玄度一句他们有个大金矿的话差点出来,想了想,又不知道金矿位置,相当于没有,说出来屠惹怀疑。但说实话,她心底觉得,皇上不可能像韩鹤飞那般完全拥有一颗圣心仁义,他不会对金矿毫不在意的。亏本买卖,谁愿意做。
那钦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