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率先开口,将方才达成同盟之事道出,又将目前困境及自己的分析也说了。
瑶台很是坦诚,将达克现状及知道的秘事等等也和盘说明。巴特尔也不例外,乌桓部族内情及自己查探的消息皆没有隐瞒。
韩鹤飞听后沉默半晌,面上早露了疲色,谨慎道:“这样,今夜先到这里,容我思虑一二。你们也各自思量思量,明日我们再商定接下来的事情。”
韩鹤飞犹如定海神针一般,将几人摇摆的心思彻底定了下来。
瑶台和巴特尔不便现身在人前,沈玄度让巡风给他们安排了就近的舱房,又命可信之人将舱房周围守住,闲杂人等,一律不可靠近。
沈玄度躺下,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又坠入了梦境。自从返回乾京,在李初身边睡了些好觉后,她便很少再做梦了,尤其是关于齐望舒和孟锦姌的梦。
所以当齐望舒和孟锦姌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沈玄度是有些开心的。但这次的梦里,齐望舒和孟锦姌双臂抱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道:“今今,好冷啊,好冷……”
沈玄度想要跑过去,但她的双脚根本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脸上头上落满了雪。
都怪她,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能去将两人的尸身找到。沈玄度一直藏着个心思,就是等她报了仇,用呼其图的首级迎两人回商乾安葬。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理性上分析,导致齐望舒和孟锦姌死的罪魁祸首是呼其图。但心底一直愧疚不已,觉得是自己没能救下二人。或者说,可能是因为她的缘故,呼其图才会盯上二人。所以,归根结底,她才是那个凶手。心底藏了这样的种子,导致她越来越不敢将实情公之于众。
沈玄度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怯懦,不仅担心的不敢公然承担,还贪心的想要拥有李初对她的好。真是太糟糕了……
沈玄度想要睁开眼睛,想逃离梦境。但四肢像是被固定在了榻上,根本动不了分毫。
越是如此她越是着急,心底有道声音在呐喊,说出真相,说出来。告诉李初,告诉爹,告诉李将军……说出来……
“阿姐?阿姐?”
沈玄度觉得肩膀被人拍了拍,失去的力量瞬间回归身体,手脚动了动,彻底从梦中醒过来。
“阿姐,做噩梦了?”小蛮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沈玄度含混的“唔”了一声,坐起身问:“几时了?”
“时辰还早。”小蛮拿了披风裹在她肩上,“方才听见你喊什么‘说出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就直接进来了。阿姐,你还好吗?”
“唔,没事。”沈玄度晃了晃脑袋。
“你再睡会儿,我去准备吃的。”小蛮扶着她躺下,“巡风跟我说船上来了客人,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
沈玄度点点头,目送小蛮出去。
望着关上的门不由想到,她真是昏了头了,若有一天,李初知道孟锦姌的死,还会像现在这般对她吗?这件事瞒不了一辈子,等到迎孟锦姌尸骨回家的时候,他们是不是……
呵,还问瑶台是否拎得清轻重缓急,如今的自己又算什么。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接下来要做什么。
一想到后续事情如何连个计划都没有,沈玄度再也睡不着,干脆起身穿衣洗漱出门。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一眼望去,天神河的水被白雪衬的愈发黑沉。空气里是凛冽的冷,吸一口气整个肺腑瞬间充满了冷意。
甲板上的积雪已经被扫除了,那钦站在船边望着岸上的帐篷发愣。沈玄度走到他身边,那钦忙微微俯身道:“沈姑娘,怎么起的这般早?”
沈玄度顺着他方才的目光望去,岸上的人有早起的,正有序的开始升火煮饭,“
“两千余人,都是老弱妇孺。”那钦站直身体,愁容满面,顿了顿,担忧道,“姑娘,长此下去,咱们的粮就吃完了。”
“嗯。”沈玄度微微眯起眼睛,“放心吧,事情会有转机的。”
那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沈玄度先又道:“来北州之前,我以为会直接遭受围攻,没想到他们就这么把两艘船给晾了起来。但,那钦,暴雪还是岸上的老弱妇孺,都是咱们不久后的突破口。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解决的。”
那钦虽然心底依旧持有怀疑,但看到沈玄度坚定的眼神,便也觉得,事情会有转变,而且会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这天难得的是个晴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岸边前所未有的热闹。阳光穿透冷空气,带着点儿温度洒在脸上,沈玄度微微仰头,安静的感受着太阳光的温暖。这个时刻,沈玄度才明白北州人为何会信奉太阳神。
巡风过来说客人们都起了,早饭也上了,请她过去一同用。沈玄度嘱咐那钦看好岸上的情况,跟着巡风进了韩鹤飞的房间。
她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暖融融的。其他几人虽没睡几个时辰,但看起来休息的不错,见到她笑盈盈的。几人都没闲着,张罗着碗筷凳子,摆放好后请韩老先入座,之后几人一同坐下吃了起来。
饭毕小蛮和巡风进来将碗筷收拾下去,又上了热茶。
韩老脸色较之昨晚红润了些,眼睛也变得熠熠生辉。他微微清了清喉咙,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