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怕什么?心底有个声音疯狂尖锐的质问着,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会怕?怕什么?
“沈姑娘?沈姑娘?”董涞小心翼翼的喊了两声,李初挣扎着要起来,董涞赶紧推了沈玄度一把,沈玄度回过神,茫然问:“怎么了?”
李初依旧想要起身,董涞忙过去制住他,低声道:“公子,别乱动。”
“今今,你过来!”李初朝着沈玄度伸出手。
沈玄度双脚犹如被钉住般动不了分毫,看着李初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今?”李初语气有些慌了,“过来,你过来……”
沈玄度深吸一口气,走的近些又停住,不知道是在想李初为何会慌,还是想自己为何会怕。
“过来,再近些。”李初脸上带了点儿乞求之色,推开董涞的手道,“你出去,关上门,不许进来。”
他说话的时候是看着沈玄度,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惧怕。
董涞来回扫视两人几眼,最后还是听话的带上门出去了。
“你怕我?”李初不可置信道。
沈玄度抬头,触及到他的目光后飞快移开视线,不由自主的咬住了下唇。
“你要站在那里同我讲话吗?”李初脸色冷了下来,方才进屋时露出的笑早没了踪迹。
沈玄度心里乱成一团,愣怔片刻方想抬步走近些,李初却别过头去道:“你走吧!我虽然不明白你刚才为什么会露出怕我的样子,但既然你怕,以后可以不来。”
“绥宝,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初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道,“沈玄度!你说你不知道?”
沈玄度不知如何回答,但方才的怕好像在他的怒目注视下慢慢散了。僵硬的身体跟着放松,走近坐在脚踏上握住他垂在床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沈玄度,你怎么能怕我?”李初没有将手臂躲开,任由她握着,脸上依旧带着怒意。
“对不起。”
沈玄度将脸埋在他手掌,断断续续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沈玄度没能在李府吃上早饭,因为福禄公公带着旨意到了沈府。
沈玄度起身去接旨前,俯身想要讨个吻,但李初躲开了,那个吻落在了脸颊上。
“绥宝,给我点儿时间,我会想清楚,也会跟你解释清楚。”沈玄度低声道。
“好,我给你时间。”李初冷静道,“沈玄度,在你没想清楚之前,不要来见我。”
沈玄度没有应他的话,站起身道:“我去接旨。”
福禄等她回来跪地后道:“皇上口谕,沈玄度捉拿花船案主犯有功,封刑部司郎中。”
沈玄度谢恩起身,福禄凑近几步低声道:“沈郎中,皇上另有密函,密函中有路引、令牌及具体事项。着你前往南平,需即刻启程。”
收了密函揣进怀中,恭敬的送走了福禄公公。
沈玄度让小蛮命人先准备好马匹,帮她简单收拾个行囊。趁着这个空隙,回屋将密函掏出来看,这一看不要紧,原来是轻舟在南平失踪了。
沈玄度心中顿时焦急不已,但李初这边又是方才那般情境。情急的找了一圈壶翁没找到,只得嘱咐小蛮:“好好照顾好义父,有什么事去找董涞。”
巡风得知她要出京不干了,跳着脚要跟着她走。
沈玄度因着他的身世,自然不肯带他,道:“没多久就回来了,你别跟着。我已经找好了先生,这段时间你和玄甄跟着先生好好学点儿学问,尤其多练练那一手狗爬字。”
巡风看出她很着急,蔫头耷脑的算是同意了。玄甄还处于跟她不熟悉的阶段,不敢多说什么。
沈玄度出府抬眼看见已经在马上的玄英和断刃,心道有他们在有个万一也能搭把手,便没阻止。
“沈姑娘,等一下。”董涞气喘吁吁的跑来,“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多久回来?”
沈玄度将董涞扯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去南平,不知道多久回来。你帮我告诉他,我肯定会回来。”
说罢翻身上马,带着玄英和断刃朝着城外奔去。
南平在宋昀山离开后,确实骚乱了好一阵子。宋昀山失踪,不是死了,所以朝中握着兵权的想当摄政王。但底下自然有人不同意,于是便开始倾轧。
作为商乾的附属国,刘成照自然不会放任南平内乱不管。曾经也派人前往干预,人在时一切听安排,人一走立马又乱了起来。
这一乱可好,硬生生乱到现在。
沈轻舟便是沈洛白派到南平查探情况的,需要将其中内部人员情况摸清,以待之后可以派重兵前来定乾坤。
轻舟人顺利进了南平,也将详细情况传回了乾京。但不久前,突然音信全无。
沈玄度等人到达南平的王城后,很容易的便混进了城。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下榻,沈玄度和玄英宿在一个房内,断刃住在隔壁。
半夜时分,沈玄度警觉地翻身将匕首握在手中。门外一阵悉索声后,一根竹管儿捅破窗纸伸了进来。玄英被惊醒,同样起身做出防备的姿势。
沈玄度猫着身体过去,伸出手指堵住竹孔,一道气流后,外面的人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