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一出来便见巡风站在外面,低眉垂眼受气包一样。
“呦,搁这儿听墙角呢?”沈玄度故作轻松的问他,走上前将他抱住,又道,“不怕啊,你可是我的小奴才,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
巡风将头埋进她怀里,没一会儿传来压抑的哭声。
沈玄度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温和的哄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巡风哭了好一阵,哭声停了依旧使劲儿埋着头。沈玄度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便依旧抱着他拍着后背哄着。
“我没哭!”巡风闷着头说道。
“没哭没哭,我们巡风是男子汉,哪儿会哭鼻子呢。”沈玄度顺着他的话道。
巡风抬起头,哭红的眼睛露了出来,认真道:“你是我主子,以后都得护着我。”
沈玄度举手发誓道:“我保证,以后都护着巡风,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他!如果没做到,就不得……”
“别说了!”巡风打断她的话,“主子,我信你。我真希望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师傅不知道他为什么追着我,我虽然年龄小,但记事早。他追我是……是想吃了我……”
沈玄度大震,串联一二后道:“因为他想长生不老?是不是有人告诉他吃了你就能长生不老?”
巡风鼻音有些重的嗯了一声,道:“要不是师傅带我出宫,恐怕我早就被他拆骨入腹了。我怕他,很怕……”
沈玄度伸手替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认真道:“巡风,今日我让人捞了宋昀山上来,救了他一命。也算得上是你救了他一命。你不必再认他这个爹,不欠他任何东西。以后,也不用再见他,更不必怕他,也不要去在乎别人说什么。你只是巡风,是壶翁的徒弟,是我的小奴才,是我弟弟。”
巡风狠狠地擦了擦眼睛,重重的“嗯”了一声。
小蛮来找沈玄度,见他们说话的状态不太寻常,便站在远处等着。沈玄度让巡风回了房间,走到小蛮身边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小蛮看了眼关闭的房门道:“那个南平王醒了,精神有些失常,嘴里喊着叫着说什么要大成了,就差一味药,让人速速去找宋可真来入药。”
沈玄度面色一凛,,低声骂道:“禽兽!”
“我听着宋可真像个人的名字啊,他嚷着什么肝脏煎煮成汤,骨头磨碎入汤什么的,后面还有一大堆。听着像是把一个人全身都……可太渗人了。”小蛮不仅觉得可怖,还觉得实在恶心。
沈玄度面色冷硬起来,吩咐小蛮道:“告诉其他人,不许给他一口吃的喝的,也不许他出房间,饿上几天后再说。”
“是。”小蛮凑近沈玄度几分道,“巡风没事吧?”
沈玄度一时不好将巡风的事情同她说,摇摇头道:“你注意着点儿,别让宋昀山出来,更别让他见到巡风。”
“宋昀山认识巡风?”沈玄度脸色难看无比,小蛮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的干呕起来,缓过一口气保证道:“我知道了,阿姐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小蛮的伶俐让沈玄度很放心,之后几天,无论宋昀山什么动静,果真没让他走出房门一步。
等宋昀山在里面动弹不得的时候,沈玄度端了水和吃食走了进去。
宋昀山坐在地上背靠着床,似乎不小心从床上掉下再也没能爬上去。
他的面貌与在皇后寿宴时差别不大,看起来还是年轻俊美的样子。因为仙岛着火在冷水中浸泡了些时候,他起了热。但沈玄度没让壶翁给他医治,就这么由着他烧。后来加上连续饿了几天,此时的宋昀山脸色苍白无比。
见沈玄度进来,他也只是有气无力的抬了下眼皮。
“南平王,又见面了。”沈玄度蹲在他面前将食物托到他面前。
宋昀山挣扎着扑向托盘,沈玄度随手挪开,将人引得迎面扑倒在地。
“南平王,慌什么呢?您这样的人,应该很是注重自己的仪表才对。”沈玄度将东西放到他脸侧,起身坐到桌旁的椅子上。
宋昀山狼狈的起身抓起吃的塞进嘴里,被噎住了又捧起碗喝水。沈玄度静静的看着,他吃喝完毕后,后背靠在床沿下着食儿。
屋里只有宋昀山略微粗重的呼吸,食物进了肚子,他才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见那人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儿瞧着他,开口问道:“你是谁?”
沈玄度嗤笑一声,道:“皇后寿宴时远远的瞧见您一眼,当时的南平王,可真是光彩照人啊!”
南平王闻言挑了挑下巴,垂着眼皮看沈玄度,道:“哦,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小姐?”
沈玄度脸上笑意加深,他这表现可真是太令人玩味儿了。
宋昀山见她只是笑,继续道:“你们很多小姐不好意思正眼瞧我,你与她们不太一样,你胆子大。”
“哦,是吗?”
“是啊。”宋昀山动了动腿,发现力气还没恢复,只得继续坐在地上道,“不管怎样,都要多谢你给我送来吃的。你想要什么?说说看,能给的我全给你。”
沈玄度哈哈笑出声,弯腰从靴子里抽出把匕首,就那么在手指间转来转去,瞧着宋昀山脸蛋的眼神越来越晦暗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