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呼葵看热闹般的笑道,“不愧是圣女,真是用心良苦!”
齐望舒脸上怒意慢慢消退,头脑清醒过来后,缓缓坐下,盯着火堆看了起来。
玄英和巡风大气不敢出,沈玄度亦是。
真是头脑发晕,马上要到云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怎能跟娘亲这样说话?
故意捂住脸倒吸了口气,抬眼瞧齐望舒什么反应。
玄英欲拉着巡风起身离开,齐望舒开口了,道:“坐着别动。”
两人忙挺直了腰板,听话的没再动一下。
沈玄度见齐望舒先开了口,起身跪到她跟前儿,道:“娘,我脸疼。”
齐望舒抬头看她,眼里含泪道:“活该!”
“娘,真的疼。”沈玄度憋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娘作甚这般用力打我脸?守着姐姐和我的奴才这般打我,以后让我脸面往哪儿放?”
呼葵在后面放声哈哈大笑,嘲讽道:“诶呦喂,冷血女魔头!响马寨便杀人不眨眼,方才更是。就你,还要脸面?哈哈哈哈,笑死我……”
“呼葵,你扪心自问,那些人不该杀吗?”齐望舒冷声道。
呼葵笑声戛然而止,嘟哝道:“该杀该杀。哼,大魔头生了个小魔头……”
齐望舒碰了碰她红肿的脸颊,眼里满是心疼,但还是道:“今今,跟娘说实话,你杀人的时候到底什么感觉?”
沈玄度知道逃不过,不敢直视齐望舒,垂眼道:“我不记得杀的第一个人是谁,杀完之后看都没看一眼。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觉是谁并不重要。至于后来再杀人,只是觉得这些人该死该杀。斩草要除根,免得留有后患。”
齐望舒只觉心脏抽了抽,晚霞下沈玄度杀完人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觉得离她很远很远……
“娘,我知道您为什么生气。我也真的害怕过,并不是因为杀了人害怕,而是因为心里毫无波动而害怕。”沈玄度急促道,“娘是怕我变成呼其图那般的人,对吗?”
“呦,还不算太蠢。”呼葵叹道。
“娘,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变成呼其图那样的人。我是沈洛白的女儿,也是你齐望舒的女儿。永远都不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从花船案至今,我见过太多惨无人道的北州人,所以杀他们便不会手软一分。”
“主子从火场冒死救了我……”巡风小声道。
沈玄度注意到齐望舒神色松动,忙继续道:“娘,我不该蒙混言辞。我跟你保证,即使对于杀人我并无太大感触,也不会就此乱杀无辜。”
齐望舒长长的叹口气道:“娘没有妇人之仁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变成没有感情的兵器。今今,你是人,你兵刃所向之处,也是人!”
“还有,你应当明白。每个人都不是单独的,会有家人、有朋友。你亦是,有爹娘、弟弟、初儿……现在还有玄英、巡风,这些人都会与你息息相关。但这些人永远不会是你的软肋,而是你永远的支撑,你往前冲的时候,我们都会在你背后。你倦了累了,家里会有间屋子等你回来住。”
说罢牵住玄英的手,道:“玄英,你认我做母亲,在我心里便把你当亲女儿般对待。你的遭遇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娘也想告诉你。人世间有太多美好之事,珍之重之。稍后,我给你信物,你和巡风去磐安亦或淳安都可。去过一段正常人该有的日子,不必跟着去云山了。”
“啧!”呼葵突然叹道,一脸折服的表情道,“托娅,你还是这样,太过菩萨心肠了!听我的,要去就去磐安,淳安肯定保不住了。”
沈玄度拧眉,起身开口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呼葵喊道,“瑶台公主特意让我告诉你的,还算你聪明,没一刀结果了我!”
“什么时间?”齐望舒忙问。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你们脚程再快些,没准儿能去报个信儿。”呼葵呵呵笑了,“不过,就算有防备,估计也没什么用,淳安城必破!”
李初没想到林霁尘做事如此雷厉风行,不出五日便将证人证物证词集齐。
孟锦姌嫌疑洗清,王夫人投入大狱,连带她夫君也受其连累连降三级。
李初第一次正式的给林霁尘递了拜帖,准备了谢礼前去答谢。
林霁尘也没想到李初会如此正式,将人按礼数迎进正厅。
两人坐下看茶后,皆觉得有些许尴尬。
李初清了清嗓子,道:“多谢林兄为家母之事连日奔波。”
林霁尘也清了清嗓子,回道:“李兄不用如此客气,职责所在,理应如此。”
话毕两人俱已无话可说,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下来。
林霁尘嘿嘿一笑,先开口道:“行了你个李二,因为小玄度防我跟防贼似的!”
李初哑然失笑,缓声道:“那也得林兄没有那个贼心才是。”
“李二啊李二!”林霁尘伸出手指点着他道,“先不管我如何,就玄度说一不二的性子,若对我有意,还有你李二什么事?”
眼见着李初面色发沉,哈哈大笑道:“你这醋坛子也太容易翻了些!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我只是想做她兄长而已。你若是能放下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