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一过,四人悄悄摸出院子直奔里面大宅。
此时整个寨子静悄悄的,宅内大院回廊处依旧亮着灯笼。
院子里空荡荡的,竟连个守夜的都没有。各个屋门紧闭,里面灭了烛火。
韩修指了指里院左面的房间,示意沈玄度过去。又指了指了最高的屋顶,示意李初上去。
见两人各自执行后,悄摸的朝最大的房间走去。
沈玄度摸到韩修所指房间,绕到后面的窗子。凑近侧耳听了片刻,用匕首别开一条缝隙。
香味儿汹涌扑鼻而来,刺激的她不由倒退一步。这香味儿太熟悉,香梦舫上闻到过,呼其图虐杀人的那个大殿闻到过。
以前只以为是他们为了掩盖血腥味而熏的香,如今又出现在这里,定有古怪。
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绕回来,对房顶上的李初示意捂住口鼻。
自己扯了条衣服裹住鼻子,轻轻拉开窗子,灵活的翻进去。
环顾四周,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床上影影绰绰看不分明,轻脚过去,才发现床上上下叠着两人。
沈玄度心中骂娘,不是说信奉太阳神,明天上午才会办事?现在这般闹哪一出?
正在犹豫应当如何时,屋门吱呀一声响了。
沈玄度闪身躲到屏风后,屏息等待。
进来的人做贼般的畏首畏尾,进来将门关上后,小心翼翼道:“哥,你好了没?”
见无人回答,挪到床边,看着两人嘿嘿一笑:“哥,你还挺会玩儿。”
说着话的功夫脱掉鞋子爬上床,推了推那两人,道:“哥,你睡着,让我也享受享受。”
屏风后的沈玄度忍不住皱眉,手里匕首亮起,准备现身一刀抹了这人脖子。
啊!
那人突然短促的叫了一声,随即屁滚尿流的爬下床。似乎不太确定自己碰到了什么,又要凑近去看。
沈玄度没再犹豫,一掌劈下人便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眼睛彻底的适应了黑暗,借着院子里映进来的烛火,大致看清床上情景。
上面上下交叠的两人,泡在血水中,被一柄长剑贯穿在胸口,只留了剑柄在外面。
剑身已然穿透床板,可见刺出此剑的人得是用了怎样的力道!
沈玄度将砍晕的人塞到床底下,依旧翻窗出去。
如法炮制的进了第二个房间,床上情境竟与第一个一模一样。
翻进第三个房间前,李初出现在她身旁。
沈玄度压低声音将情况同他说明,都心知可能有变故,更加小心起来。
别开窗子,更加浓烈的香味儿扑来,鼻间的布条似乎没了作用,两人忙掩袖遮挡。但那香味儿如有实质,可了劲儿的钻进鼻孔。
李初将沈玄度往后扯了一把,掀开窗子翻身进去。
没一会儿里面突然亮了烛火,有道纤细的女声娇媚道:“公子,深夜闯进来,是要对奴家做什么?”
没有听见李初的声音,那女子又道:“公子,你生的这般俊俏,奴家瑶台愿以身相许,不用公子回报一二。”
忍住没有动,就着窗户缝隙瞧。李初背对她而立,那女子绕在他身边,挑眉巧笑间,尽是风情。
双目皱缩,眼见着女子拽了他衣领,两人双双倒向床榻……
正待动作,身后有脚步声,闪身躲避回头,见韩修扛了个人走来。
韩修将人轻放在墙根儿,学她那般凑近窗缝,同样被熏香激的后退了一步。掩住口鼻后再凑近,瞧了片刻对沈玄度勾勾手,示意她再看。
沈玄度面色冷硬起来,还是凑了上去。
床幔已然垂下,床上如何再也看不分明。这样也便罢了,恰在这时,烛火熄了!
耳边传来那个叫瑶台的轻笑声,这岂还能忍?
韩修忙按住她握住剑柄的手,示意她等待,身手利落的进了屋内。
打斗声响起,黑暗里噼里啪啦作响。脚下韩修扛回来的人低低呜了一声要醒转,沈玄度忙将人再次打晕。
这个间隙一过,屋里又亮起了烛火。韩修将那女子摁在地上,抬头示意她进来。
沈玄度关上窗子,扛起地上的人从门口进到里面,韩修已将人五花大绑的安置在椅子上。
一旁的李初整理着衣衫,抬眼与她对视,不自然的转开了视线。
沈玄度心中莫名有气,咕咚将人扔到瑶台脚边。冷眼打量她,生的肤白貌美,乌黑的发如云般的盘在头顶,衬的脸小眼大,楚楚可怜间又带着勾人的风情。
没好气的再去看李初,面红耳赤,没脸见人一般的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韩修伸脚踢了踢瑶台脚边的人,那人昏死一般的没有动静。
“我下手没那么重啊,怎么还不醒?”
沈玄度低头去看那人,忍不住道:“怎么是他?”
“谁?”韩修和李初同时问道。
“呼葵,跟在呼其图身边的人,也是带人抓舒姨的人。”沈玄度忙道,又直问韩修,“他是响马寨的大当家?”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
“主子,我是小奴才。”巡风小声的在外面说道。
韩修噗嗤一笑,看向沈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