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年身上的毛一下子炸开了。
刚才豁口合上的时机过于凑巧,凑巧到无论是她还是池慎,都能看出来曲流光反应极快地使用了灵数加速坠落,这才避免了曲流光被直接身首异处的局面。
同时,她还不清楚外面的具体情况,自己的灵数也不知道被这村子的人做了什么一直没恢复,现在哥和前辈都被这该死的地吞了,那她怎么办?!
屋里,被池慎放出随身监狱的女子们也见到了这一幕,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许多姑娘忍不住呜咽出声:“怎么办,地怎么突然裂开了?是那些人干的吗?我们是不是又要被抓回去了……”
“要是被抓回去,那些男人会继续把我打死的……”
“我想我爸妈了……”
曲流年咬牙,站起身。
现在一群姑娘里,只有她是状态最好、并且还有点身手的。
人如果想要获救,首先需要做的是自救。
她拍了拍手,喊道:“姐妹们,别哭了!”
“今天很多男人都不在家,不是逃出去的好机会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在,但这也是池慎能光明正大将很多被铁链拴着的女人收进随身监狱的原因。
曲流年环顾四周,率先拿起一把砍刀:“大家都去找点趁手的武器来防……”
姑娘们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格外惊恐,有人惊呼出声:“小心——”
曲流年反应极快,先是侧身躲过预想中的攻击,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
她看向来人,原本凌厉的眉眼怔了怔:“……是你?”
曲流年之前凭借身手逃过一次,但对方人多势众,她还是被抓回来了。
不过,逃到一家宾馆的时候,她见到了一个拖着行李箱的人。
鬼的血脉还是有点用的,至少曲流年对她家人的阴气比对其他鬼的阴气要熟悉的多。
这个人,跟曲流光打过照面但没被抓起来——
应该是友非敌。
她寻思着,跟曲流光有缘的就算脑子不好使也应该知道先去找警察。
结果对方接收到她的手势后,第一动作居然是直接来救她。
然后身手比曲流年还差,还被那些人追着逃。
晏勾玉抹了把脸:“我是跟着小池还有曲流光他们来救你们的。”
曲流年打量他。
虽然对方脑子看起来似乎不好使,但现在那些男人都不在了的话,跟着他应该能方便出去。
尽管心里总有挥之不去的疑惑,但多一个能帮忙的人等于多了一分能出去的机会,曲流年立刻转身道:“姐妹们!伤不重的扶着伤重的,先跟着出去!”
她们都是在鹤庆村磋磨过一阵的人,看到男人就会生理性的害怕,听曲流年这么说了,刚简单包扎过伤口的姑娘们才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生怕呼吸重了就引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男人们。
芦苇荡越来越高,曲流年走着走着,慢慢停下:“……等下。你怎么找到村西的?”
村子大门朝东,地裂也是晏勾玉赶来前不到一分钟的事情,他怎么就这么巧地到了赵家?
要知道,为了避免村子里的男人忽然回来,院子外面压根没两样,尸体和血迹也被曲流光处理了。
见她停下,跟着她的姑娘们也停下,或惊恐或警惕地盯着晏勾玉。
晏勾玉一直没转身,曲流年看着旁边的芦苇丛,边找出路边问:“你说你跟着我哥跟池前辈,为什么不干脆跟他们一起?你如果真的是普通人,既然都被追杀过一次了,知道这里的男人有灵数有身手,如果真的要救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带着警方或者无孽司一起来?”
所以,晏勾玉一开始说的“朋友”就是来迷惑她的。
还有为什么这里的大部分男人几乎都不在——
曲流年越想越心惊:“你……你也是鹤庆村的人。”
芦苇丛太高太密,对于曲流年来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对于其他姑娘来说,比她们更熟悉地形的晏勾玉抓他们回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不是普通人。
晏勾玉转身,明明外表还是泥巴和枝叶沾身的模样,眼神却截然不同。
像条伺机而发的毒蛇,一切正在撕开伪装:“真遗憾,我本来想多玩一会儿的。”
他打了个响指,“轰隆”一声,泥土地忽然发出了震动。
晏勾玉身后出现了一条通向地底的密道,他微笑道:“各位女士应该不想再经历什么粗暴的手段了,我本人也不喜欢,所以,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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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着下来干什么?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你不知道?!”
曲流光抱着他的腰扶好:“我不下来,你就要摔死了。为什么用不了灵数了?”
见他旁若无事地直接跳开话题,池慎只觉心里闷闷的。
这种感觉在之前也出现过,但现下不是细究的时候,池慎将手掌覆在地上:“有磁场。”
他尝试用两成灵数,但就像刚才一样,自己刚要用,就被某种神秘的磁场压制了。